他心中湧上一股苦澀。
花了幾分鐘,雲初才壓抑下難過的情緒,嘗試着站起來,既然他沒死,他就算爬也要活着爬出去報警,自己要不是命大,就真的被村裡那群愚昧的村民害死了。
雲初嘗試着動了動大腿,在最後,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被一塊巨大的石頭砸中了,他不敢去看自己的雙腳,怕看見一片血肉模糊。然而下一秒,他的大腿卻像是正常人一般運動,雲初甚至感覺不到之前壓在腿上的巨石的重量。
他驚喜地試探着站了起來,除了開始腿腳因為麻木一個趔趄差點跌倒以外,腿明明好端端的,能走能跳。
雲初抖落身上的塵土,心中疑惑,他在昏迷前确實感覺到自己的腿骨被砸斷了,那種痛苦與絕望他現在還心有餘悸,然而此刻卻出現了和自己認知不一緻的情況。
山洞中充滿潮氣,在陽光無法照射的地方,陰暗角落有苔藓蔓延,水流淌過的窸窸窣窣在無聲的黑暗中十分明顯。雲初收起疑惑,摸索着前進。
山洞中并不全然是黑暗,如果用眼睛仔細搜尋,還是能發現洞壁夾縫中有光隐隐綽綽透進。山洞連着四通八達的甬道,雲初跟着水流聲摸着山壁七拐八拐,黑暗中隻能聽到自己一人的呼吸聲,這感覺還真挺瘆人的。
在終于感受到一陣微風從山洞某個方向出來的時候,雲初感覺自己渾身累得腳趾頭都不想動一下了。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時光仿佛在自己身上凝滞,雲初咬咬牙,粗喘着呼吸提着最後一絲力氣走出了山洞,在感覺到投擲在眼皮上灼熱的日光還有不同于山洞的新鮮空氣時,雲初終于沒忍住,整個身體倒在草地上。
他的雙眼仍舊緊緊閉着,雙手交疊蓋在眼皮上,直到他感覺自己慢慢适應了外面的光線,雲初才緩緩睜開眼睛,眼角反射性地流出淚來。
清風卷着花香,落滿茵茵草叢,淙淙流水淌過岩石迸濺出的樂聲如此悅耳,就連枝頭的鳥叫聲也溢滿蓬勃生命力。
雲初從來不知道原來山神洞後面的景色這麼美麗,野草香混着泥土芬芳沁滿鼻腔,目光所及之處有一大片杏花林肆意抽展枝條,淺粉色勾勒着陽光金邊的花瓣打着旋兒落下,花雨缤紛,夢幻唯美。偶被風裹挾着飄向溪流,順着清澈溪水流向未知遠方。
另一處是一片無際的森林,郁郁蔥蔥的綠色渲染了整片視野,随着山勢起伏間,陽光暈染着層層疊疊的樹葉,在樹與樹的間隙間交織成道道光簾,就像一副華美油畫。
等等,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不應該是秋天嗎?怎麼還有杏花開呢?而且這裡的植物看不出任何秋天來到的訊息。
雲初疑惑地眨眨眼。
然後,在他呆愣愣的目光中,兩隻頂着粗壯大角的馴鹿突然出現在森林邊緣,相似的強壯身軀讓它們看上去就像是一對兄弟,然而下一秒,它們彼此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互相用角頂/撞對方,粗壯的鹿角因為碰撞摩擦出的聲音甚至能夠傳進雲初耳中。
兩隻雄鹿幾番對決之後似乎已經分出了勝負,這個時候,後面灌木叢也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一隻擁有漂亮皮毛的馴鹿如森林精靈般躍出。
馴鹿無論雌雄都有角,雲初根據這隻新出來的小馴鹿身型還有角的大小判斷,這應該是隻母馴鹿。
看來之前兩隻雄馴鹿應該是在争奪這隻母鹿的交/配權而争鬥吧......
等等,馴鹿求偶季節是這個時候嗎?
雲初撓了撓臉蛋,有些茫然地看着戰勝的雄鹿挺着胸膛追逐着失敗者,然後在失敗者柔情似水的叫聲中,一蹄子騎了上去。
在雲初和小母鹿震驚的目光中,戰勝的雄鹿毛茸茸的屁股像馬達一樣,進行着某種你懂我懂的動作。
雲初:“!!!”
小母鹿:“!!!”
等一下,這兩隻雄鹿怎麼回事?它們不是在争奪雌鹿的□□權嗎?為什麼兩隻雄鹿就這麼正大光明地搞上了?
雲初目瞪口呆地看着小母鹿淚奔的身影還有兩隻廉不知恥仍舊進行着生命大和諧的雄鹿,望天。
他一定是醒來的方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