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鐵直的男人,這一下子,不亞于親了一口雞屁股似的惡心。
“啊操!”許睿猛地一個激靈,趕緊轉過頭,下一秒兩片嘴唇瘋狂噗噗,要不是現在左右手都提着東西不方便,他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嘴給擦秃噜皮。
季恺城也同樣,難得一貫冷漠鎮定的俊臉也扭曲了。
“你他媽!”許睿既嫌棄又惡心,“你搞什麼!!!?”
季恺城也不甘示弱,眼神冷冷地剜過去,“怪你自己。”
“你不會把臉朝旁邊啊?!”
季恺城冷道:“我愛朝哪朝哪,是你先轉過來的。”
後邊鬧着動靜,騎車的宋崎不明所以,忙關心問:“怎麼了怎麼了?是腳卡進車轱辘裡了嗎?”
許睿和季恺城哪有功夫理人,還在劍拔弩張互怼,并且愈演愈烈。
“到底怎麼了呀?你們兄弟兩個好好的怎麼突然吵架了?”宋崎一邊把控着車頭一邊頻頻回頭看倆人。
一時間,誰也沒注意前方,隻覺得摩托車狠狠地扭曲了瞬,等三人察覺不對勁時,車身已經往旁邊的稻田裡栽了。
“宋崎!!!”許睿和季恺城驚呼。
宋崎還能有什麼辦法,他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兩條腿夾緊摩托車,嗷嗷叫着帶着後面的兩個人一頭栽了進去。
八月份,稻子還沒成熟,青嫩的稻穗沉甸甸地垂在翠綠的劍葉間,然而被摩托車驟然一壓,齊刷刷地倒了一小片,兩個車轱辘還在半死不活地滾動着。
萬幸的是,稻田沒放水,倒沒摔疼,隻是糊了一身的稀泥。
季恺城第一個站起身,他顧不上檢查自己,趕緊将熱水瓶和半袋子的煤球放到幹燥的路邊。
幸好,熱水瓶是空瓶,要不然這一摔裡頭的内膽肯定碎了。
“許睿你怎麼樣?”宋崎連忙熄火,接着去扶躺在泥坑裡的人。
許睿抹了一把臉上的泥,無比郁悶:“真是倒黴起來,喝口水都塞牙。”
“沒事。”宋崎反過來寬慰他,又懊惱自己,“都怪我沒注意看路。”
季恺城走過去将臉盆和水桶拿到路邊,隻是許睿那隻水桶裡的東西亂七八糟撒了一片。
幾個人又撿又擦,然後合力将摩托車扶起拖到土路上。
“摩托車不會壞了吧?”季恺城問。
“沒事兒,大不了拿去修就行了。”宋崎騎上車,腳使勁踩了幾下啟動杆,幾聲哔哔哔後,打着火了。
宋崎高興道:“沒壞!上車吧!”
許睿看了看摩托車,又指了指稻田,“啊這…….”
另外倆人:“……..”
三個都是文明人,幹不出破壞了莊稼撒腿就跑的事,幾個人沉默了一陣。
季恺城問:“還能把稻子扶起來嗎?”
宋崎:“扶起來還能繼續長麼?”
許睿:“你們說人摔了一跤骨頭斷了,扶起來還能自動接上麼?”
季宋:“不能。”
幾人都沒有農活的經驗,又是一陣沉默,最後宋崎無措地抓了抓頭發,說:“我回去問問是哪家的稻田吧,看看能怎麼處理。”
現在大中午待在這裡也無濟于事,于是三個泥人又騎着摩托車回去了。
到了工廠門口,門衛何大爺看見三人的樣子都驚呆了,宋崎本來是要進廠子裡的,可現在這樣他便說先回家換衣服,好在他家不遠。
許睿同季恺城便往宿舍裡走,進了宿舍将買來的物品又重新檢查一遍,其他的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就是新買的四條褲衩子全濕透了。
本來就是打算今天買了肥皂洗昨晚換下來的衣服,現在好了,他倆從小山村裡來的時候嫌棄破内褲,一共也就帶了四條,兩條昨天換下來堆在桌上還沒洗,另外兩條一人一條穿在身上,又髒又濕。
“趕緊洗澡,洗完了順便把衣服都洗了,現在太陽猛,曬幾個小時就能幹了。”
許睿擰着眉思索了下,問:“那是洗澡前洗衣服還是洗澡後洗衣服?”
季恺城覺得許睿問了個極度弱智的問題,“當然是洗澡後把所有衣服全洗了。”
“那我們洗完澡出來光屁股啊?衣服都洗了,穿什麼?”
季恺城懵了。
宿舍裡沒有安裝自來水管,浴室要走一長段的路,兩個人現在找不出一件幹淨的衣服,而桌上昨天換下來的那團衣服一股味,根本沒法穿。
許睿繞着屋子走了一圈,然後在蛇皮袋裡,翻出了一件毛衣,他看向季恺城。
“要不洗完澡穿毛衣?”
“…….”季恺城扶了下額,“這麼熱的天穿毛衣,澡也白洗了。”
許睿走到折疊桌前扒拉了下髒衣服,靈機一動道:“這樣吧,咱倆洗完澡還是将就穿昨天的内褲吧,到時候光着膀子先把衣服洗了。”
也隻能這樣了。
大中午工廠裡的人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午休,小夫妻倆一個抱着臉盆,一個提着一桶髒衣服去了浴室。
這個點浴室裡空蕩蕩的,倆人趕緊擰開水龍頭痛痛快快沖了個涼水澡,然後抓着肥皂給自己好好搓了一番,皮膚上幹涸的泥清洗掉,瞬間連體重都輕了幾斤的錯覺。
洗完後,兩個人又套上昨天的内褲,光着膀子去外面的水槽裡洗衣服。幸好沒人,要不然長了眼睛的一眼就能瞧見許睿内褲後的破洞。
回到宿舍裡倆人發現忘了買晾衣架,以及沒地方曬。
季恺城便說将濕衣服挂在外頭荒地的樹杈上。
晾曬完了衣服,身上的這條髒内褲實在穿得膈應。
許睿:“脫了吧,反正待會兒午睡,幹脆光着睡吧。”
季恺城盡管不習慣,但也贊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