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這之前,還得把倉庫裡拿來的次品布料挑一塊挂窗戶上。
季恺城拿着錘子和釘子爬上窗台,許睿将布的一角遞給他,他将布按在釘子與牆之間,接着拿錘子敲進去就可以了。
挂好了窗簾,原本亮堂的宿舍裡暗了下來。
許睿脫掉内褲,揭開窗簾的一角,倏地扔了出去。
季恺城吃驚:“你幹什麼?”
許睿說:“扔了待會兒放進雞窩裡給雞墊,難道你還要留着破内褲過年啊?”
季恺城心想也是,反正他們買了四條新内褲曬着。早知道剛才身上換下來的也省得洗直接扔了,還曬在外邊多此一舉。
季恺城便也脫了身上的,然後一把從窗戶中丢了出去。
鬧騰了一上午加一個中午,終于可以放松休息了。
許睿盡管肚子有些餓,但現在也隻能忍着,誰讓油還沒買呢。
他想着想着,忽然一個激靈在床上坐起來。
季恺城被他吓一跳,“你搞什麼?”
許睿懊惱地捶了下床鋪,因為他忘了洗澡的時候順便刷個牙了,畢竟嘴不幹淨了。
他瞥向季恺城,屋内的光線昏暗,但依舊可以分辨出對方優越的五官輪廓。
“我給你說。”許睿挑了挑眉,“今天算是你占便宜了。”
“?”
許睿磨了磨牙,“這可是老子的初吻!居然給你這小子了。”
季恺城:“那關我什麼事?”
許睿低罵了聲,“那你總得賠償點我什麼吧?”
季恺城嗤笑:“你的嘴是鑲了鑽還是貼了金?一張早上沒刷牙的嘴有什麼值得驕傲?”
“你的嘴就刷牙了?”
季恺城拿毛巾毯遮了遮腰,翻身道:“那扯平了。”
“媽的!”許睿本想從季恺城這隻鐵公雞身上撬點錢出來的,大男人身上半分錢都沒有這叫個什麼事。
既然沒戲,他也隻好郁悶地重新躺了回去。
起得早,又在外面逛了那麼久,沒一會兒倆人都睡熟了,等再醒來,季恺城拿起書桌上的手表看了眼時間。
四點鐘。
許睿打着哈欠揭開窗簾朝外面看,太陽還沒下山,空氣中翻湧着一股熱浪。
樹杈上曬着的衣服被吹來的微風輕輕蕩着。
“衣服幹了。”許睿道。
季恺城剛準備去收進來,然而走到門口時腳步陡然一滞,漸漸地,臉色古怪起來。
許睿也察覺到了哪不對勁,兩個人視線交彙的一瞬間,都懵了。
剛才丢内褲有多潇灑,現在就多狼狽。
“怎麼辦?”許睿瞪大眼。
季恺城瞥見地上的一條布料,又聽見這個點下班的工人在外面的聊天聲。
許睿同他說道:“從窗戶翻出去吧,我看了田裡沒人。”
季恺城走到窗戶前,蹙着眉頭猶豫。
突然他對許睿說:“你翻。”
許睿看看他手中的布料,長的那塊已經當窗簾了,這塊小的估計裹一圈都還差半截,他哪肯幹。
“我不去。”
“不去誰也沒衣服穿。”
許睿:“那我就繼續躺着。”
季恺城隻好也坐回床邊,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個辦法。
“給你一塊錢,你去收衣服。”
許睿簡直覺得可笑,他諷道:“季恺城你有病吧?一塊錢?你打發狗呢?!”
…….
片刻後,許睿默默裹上了那塊布,接着小心翼翼翻出了窗。
季恺城看着他一邊揪着腰間的布,一邊鬼鬼祟祟東張西望,然後飛快地從樹杈上扯下幹燥的衣服小跑到窗前。
“快快!衣服拿進去!”
季恺城接過衣服後,許睿趕緊撐着窗台翻進屋。
還沒站穩呢,手一攤:“一塊錢,說好的。”
季恺城去布袋裡拿出一張紙币遞給他。
窗台前的長書桌有兩隻抽屜,許睿拉開其中一隻,将紙币放進空蕩蕩的抽屜裡,又跟季恺城說,以後一人一隻抽屜。
等到幹淨衣服穿上,許睿一拍腦袋叫道:“靠!我們剛才是傻逼嗎?不是還有毛衣長褲嗎?”
“…….”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誰讓初來乍到的他們還對自己的随身物品陌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