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敞着肚皮、一臉蕩漾的喪彪投去了死亡凝視——懂事點,讓位。
喪彪心大得可以,哪怕被黑貓的陰影籠罩,也能渾然不覺地喵喵喵:“走開,擋到貓的光了。”
玄野見他不識趣,心裡愈加煩躁。他一動,身體幾乎瞬間緊繃成弓形,後腿肌肉如同彈簧般猛地發力,猛然間沖到喪彪臉上,一巴掌就扇了出去。
啪!
起手很快,毫無前搖,幾乎讓人無法捕捉其軌迹。
驚人的力量與速度!
咚!
很敦實的一聲,喪彪被這一巴掌扇得猛地彈了起來,胖腦門猛地磕上了江澤絨的下巴,一個彈跳蹦出二裡地。
“嗷!”江澤絨受了無妄之災,被突如其來的巨力襲擊得幾乎眼冒金星了,他隻覺得下巴傳來一陣劇痛,眼睛馬上就酸了。
他條件反射地用手捂住下巴,蜷着身子蹲下了。
三花見這兩貓争寵誤傷毛毛,可心疼了,火冒三丈,一反淑女模式,喵喵開罵,嗚嗚喳喳全是JJ不能播的詞。
喪彪被罵得一愣一愣地,耷拉着耳朵,皺着臉,一副很心虛的模樣。
玄野猶豫地擡着腿,探頭探腦地湊過去,歪着腦袋,試圖透過膝蓋看見小江的臉。
真哭啦?
小江不願意被看見,生理淚水還沒忍住呢,給貓看到多丢人。于是埋着腦袋把貓推開,講話的聲音甕甕地:“我沒事。”
玄野不敢反抗,像一塊石墩子一樣被整個推到一邊。
等小江沒了動作,他又貓過去,擠進兩腿之間,非要昂着腦袋看。
小江從腿縫裡看見一隻暗金色眼睛,眨巴眨巴,試圖拱進來。
江澤絨手腳并用,但這貓推都推不走,跟粘在地上一樣。
黑貓的臉被夾得扁扁的,呆毛亂飛,嘴很沒氣勢地o起,把小江逗笑了。
“我真的沒事,當當當當!”小江兩手捧臉擡起頭來,笑容燦爛,像一朵小太陽花。
玄野心想,還說沒事。
明明眼尾、鼻頭都紅紅的,眼裡水光浮動,分明剛剛氤氲過淚。睫毛濕濕地攢成小簇,貼着眼睑——看起來、看起來就像是被欺負慘了。
可偏偏又在笑,眼睛格外亮,幾乎稱得上是熠熠生輝。
玄野呆住了。
任由江澤絨把它翹起的呆毛捏得更高。那小人看一眼就笑,還裝模做樣地幹咳一聲,移開視線,再偷偷瞄偷偷笑。
明明是很簡單的動作,卻莫名顯得他格外嬌嗔,神色流轉間,顧盼生輝。
玄野心裡好像有野鹿在蹶蹄子,那鹿瘋了似的亂跑亂撞,整得心裡像地震了一樣。
“怎麼不動了?喂喂?在嗎?”江澤絨拍拍貓貓臉,黑眸子裡隻印着一顆貓貓頭,“想不想看看你的新發型?”
幹嘛要笑?肯定很痛啊……
玄野突然回過神來,幾乎有些慌不擇路地逃了,他踉跄着越過沙發,在沙發墊上跑酷打滑。起跳又沒估好距離,砰地一聲撞上了身旁的玻璃窗,玻璃因震動發出悠長嗡鳴。
江澤絨還來不及反應呢,黑貓就又一次蓄力起跳了,這回他倒是很輕巧地跳出去了,三兩下縱躍之間,消失在夜晚的霧色裡。
江澤絨:……
啊?我做的新發型那麼醜嗎?它就這麼不想看?
他不解地問身邊的貓:“它怎麼了?”
喪彪義憤填膺地喵了很長一段,喵來喵去的,江澤絨一句都沒聽懂,于是捏住它的頭:“咪咪你先别激動,你還是住嘴吧,一句都聽不懂。”
他看向其他貓咪,誰知滿地此起彼伏的都是“喵嗷~”、“喵嗷~”。
等等……好像,有點,不對勁。
懂懂貓也發覺了,他滿臉疑惑地過來,又摸了小江一次。
沒有感覺。
江澤絨有些僵硬地看向三花貓,三花歪着腦袋,聲音軟綿綿,滿是安撫意味:“喵?”
還是貓叫。
江澤絨:……
完了完了,我這是金手指失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