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梁尚還以為是對他笑呢!因此,即使人還在顫抖,他也決定咬牙一搏——這可是在老闆面前露臉的好機會!他必須把握住了。
他暗自咬牙,勇敢地承認:“是的。我一開始的設想其實是……”因為心虛,他巴拉巴拉講了很多。
“說得很好。”玄野露出了整場會議第一個微笑。
梁尚見狀,狠狠地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幾乎要飄了起來,臉上洋溢着按捺不住的潮紅,揚起不可一世的笑來。
他挑釁地朝江澤絨看過來。是,你是想出了這些,但是機會落在我面前,可就由不得你了。
江澤絨看着他,搖搖頭:“沒救了。”
他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啥?”不懂技術的杜聯通問,他左看右看,隻能看見眉頭緊鎖的技術總監,還有一臉氣憤的程序員們,全場就隻有一個梁尚在高興,“你們搞技術的,都在打什麼啞謎?”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T-P。”江澤絨的聲音莫名和玄野的重疊了,“牛馬不相幹的東西。”
玄野眉弓半挑,似笑非笑:“梁先生,侵占他人勞動成果,這……不好吧。”
他的尾音戲谑,明明看起來一本正經,江澤絨卻莫名覺得他屁股後面冒出一條調皮的壞貓尾巴來。
壞了,怎麼覺得頂頭的大老闆莫名像家裡養的懂貓貓!
……
會議虎頭蛇尾地結束了。
江澤絨心情爽爽,哼着小調和小夥伴們一起往回走,一路說說笑笑。
“小心!”後面有人大喊。
江澤絨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股巨力撲在牆上,背後傳來一陣劇痛:“你滿意了吧!都是拜你所賜!”
是梁尚!
他狀似瘋魔,扼着江澤絨的襯衫領口,語氣激烈,厲聲尖叫道:“都是你搞的鬼對不對!明明就是你在文檔裡寫T-P,我、我明明是按着你的文檔寫的稿!”
江澤絨隻覺得莫名其妙,他猛地把梁尚的手甩開,輕嗤道:“我壓着你的手抄的嗎?喜歡做陰溝裡的老鼠,就不要妄想站在太陽底下。”
“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怎樣?”他撿起梁尚掉在地上的眼鏡,微笑地丢過去。
梁尚沒有接,隻是拿仇恨的眼神盯着他,任由眼鏡砸在他的胸口,又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江澤絨笑眯眯地一字一頓:“滾回你的下水道。”
啊!好爽!我好會罵、好有文采!小江在心裡得意地轉着圈。
梁尚臉漲得通紅,胸口劇烈起伏,脖子、額頭上的青筋猙獰、鼓脹,像盤踞的老樹根。
他又想撲過來,不過這次江澤絨已經做好了準備。
小江躍躍欲試地捏着拳頭,心裡盤算着,等梁尚的大臉盤子一過來,他就瞄準他的鼻子,送他一個周一拳同款骨折鼻。
然而,他這一拳沒掄出去。
一道白色閃電,‘欻’地飛過來,以一種幾乎不可預期的弧度,兇惡地撲在梁尚的臉上。
“喵嗷!”清脆而略帶稚嫩的貓叫充滿了不容小觑的威勢。
“這是什麼!下來!”梁尚的雙手本能地向上揮舞,企圖從臉上扯下這不速之客。可惜沒能成功,他的額頭随之傳來一陣微妙的暖意,緊接着是刺痛——那是皮膚被銳利之物刮傷後的反應。
“天哪!流血了!哪裡來的貓,快去制止它。”邊上圍觀的人都湊過來,卻不知道如何下手。
畢竟那貓死死地逮着梁尚的頭不放,喵喵拳揮舞得格外賣力。
江澤絨本來在最佳觀影區美美看戲,直到他越看越覺得這貓的金色腳爪眼熟。他猶豫半晌,遲疑地問:“……懂懂?”
聽到他的聲音,白色小貓乖巧地停手,朝他看過來——咋了,你也想打?
懂懂貓跳下來,扭着小貓屁股走過來,喏,真是沒辦法,你去打吧。
它朝江澤絨閃亮地眨眨眼。
江澤絨把貓提起來,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發現居然真的是懂懂貓。
他的嘴張了又閉,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麼在這?”
這時,周一拳匆匆趕來了。他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他那受傷的小狗腿,而是溫和地對着江澤絨說:“小江是吧,這樣,這裡你不用管,你先回去拿電腦,待會在我辦公室門口等我,我來處理。”
從來沒聽過他這種語氣!江澤絨心裡感慨,上班就是好啊,每天解鎖不一樣的領導。
江澤絨笑嘻嘻地點點頭,抱着貓一溜煙就跑了。
周一拳見把人哄走了,這才轉頭去打量滿臉抓痕、額頭帶血、憤恨不平的梁尚。他掃射半晌,冷漠地抛下一句:“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周一拳轉身就走了,連句表面的慰問都沒有。
梁尚死死地盯着二人的背影,不管不顧地捏緊拳,任由指甲掐進肉裡。他的心中滿是憤恨——莫欺少年窮,你們都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