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你要上去。”江澤絨伸手攔住貓,強行把懂懂抱起來塞進去,然後在邊上小跑示意,“這樣子跑。”
懂懂歪着腦袋,點點頭,懂了。
它準備了一下,也學着江澤絨的樣子擡起兩隻前爪,人立着跳了兩步,跑步機隻是輕微地晃悠晃悠。
還是不好玩,懂懂擡頭看江澤絨。
“哎我……”江澤絨苦笑扶額,貓太聰明也不好,就這麼一比一還原啊,那總不能我鑽進去示範吧?
江澤絨隻好四肢着地,笨拙地開始‘小貓跑’,不過四隻腳跑得亂七八糟的,像一隻呱呱亂跳的大□□在地上蹦跶。
懂懂這回終于懂了,它也開始有模有樣地跑起來,跑步機飛速旋轉,看得人一陣眼暈。
“對對!”江澤絨喜道,“就是這樣。”
見懂懂停下來不動,江澤絨又示範了一次,催促道:“繼續呀,先跑個五分鐘。”
懂懂就跑兩下,江澤絨一停它也停,江澤絨□□跳它就跑。
江澤絨隻好持續在地上蹦跶起來,試圖讓懂懂理解這個是持續的:“呼呼……要堅持啊……不能……停的……”
“哈……哈……不、不行了……”江澤絨蹦得很累,一個側身倒下來,呼呼直喘。
懂懂跳下來,拿腦袋拱拱他,貓爪一擺一擺——oi!繼續繼續繼續,這個好玩!
看着懂懂快樂的小表情,江澤絨突然福至心靈:“懂懂,你該不會故意的吧?故意耍爸爸玩?”
噫,被發現了。
懂懂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四下張望一番,诶?外面是不是有空氣貓在喊我?來了來了!
懂懂貓接了個鬧鐘就逃走了,隻留下江澤絨一個人躺在地上流寬面條淚——靠……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壞心眼的小貓……
·
又是深夜。
江澤絨今晚累夠嗆,早早地便已在夢境中滑翔。
夢裡沒有可惡的跑步機,隻有輕盈蓬松的羽毛,托着他,飄飄蕩蕩。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外頭的夜風卷來涼意。它曾穿過狹窄的巷弄、漆黑的池塘,眼下正悄悄趁着黑夜,拂過熟睡之人的臉頰。
門外的路燈把那溜進門的黑影拉得長長,看起來好像有門那麼高,有窗那麼寬。黑影看到時,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悄手悄腳地溜進來,屁股一撅把門帶上,又跳到床上去。
似乎是想起來自己剛走哪裡來的,他想了想,在自己的毛毛上蹭了蹭腳。
聊勝于無嘛!
實際上,他隻有一個枕頭那麼大,蹲在人類身邊,像一隻精緻的大布娃娃。
這是一隻熟悉的黑貓。
黑貓見人類的半個肩膀裸在外面,于是熟練地把被子給人類掖好。
然後又拿毛爪在自己肚皮處掏啊掏,掏出一小瓶藥膏和一包棉簽來。
他伸爪摸向人類臉上的紗布,似乎怕尖爪二次抓傷,黑貓猶豫半天,還是選擇換個形态。
他拿蓬松尾巴把人類的眼睛蓋上,再挪開時,便是一個英俊的男人跪坐着伏在身上了。
“對不起。”玄野輕輕揭開紗布,膠布的邊緣粘在臉上,給皮膚烙下一條紅痕。
牙印的形狀已經淡了,但邊緣還是紅腫,甚至慢慢開始淤青。
玄野心疼地隔空描摹了一下傷口,絮絮叨叨地問:“很疼吧……我甯願是你咬的我。”
“我看電視裡面播的,人家發生意外都是嘴對嘴親,哪裡有我們這麼倒黴的呢?居然是牙對着臉……”他小心翼翼地給自己的人類上藥,動作輕又緩,神色專注,即使是簽一個小目标的合同都沒有這麼認真的。
他吹吹傷口,又把大尾巴變出來給人類扇風。
江澤絨在夢裡隻覺得惬意極了,臉上火辣辣的傷口突然變得涼絲絲——他睡得更沉了。
甜甜的,他露出一個笑來。
玄野呆呆地看着這個笑容,顫抖的手指不自覺去觸摸他的臉,像是已經在心裡描摹了千遍萬遍。
……他看癡了。
蓦地,男人消失了,一隻黑黢黢的大貓又出現在了原地。
它拱開被子,有些猶豫地頂着被子發呆。
很多事情都變了。
比如,被窩裡再也沒有一個預留好的臂彎。
貓貓委屈地垂着頭,把人類的手臂頂在自己頭上,蜷成一團,依偎着人類閉上了眼睛。
“喵……”
快點想起我來吧。
你的貓已經在黑暗中等了好久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