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懂懂的痛呼聲消失,江澤絨這才把擋住眼睛的手挪開,好像完全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似的嚷嚷:“這是怎麼了?懂懂,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小江的表演型人格上線,他忙跑兩步上前,狀似很大力地拍打藤蔓:“趕快放開我們家懂懂!”
這跟那些主動帶寵物去絕育、但要和邪惡醫生上演一場搶貓大戰的主人有什麼區别!
懂懂捂着屁股,恨恨地發誓道:“懂懂會打回來的。”
“這可不行!你看它皮那麼厚,尖尖上還有刺,你打它痛的反而是自己的爪呢。”
江澤絨貼着懂懂的耳朵,循循善誘道:“我剛剛聽說,這個妖怪啊,最怕别人考一百分了!”
懂懂果然一副記下了的模樣:“懂懂會考很多個一百分!吓死它!”
嘿嘿~江澤絨賊兮兮地笑了,單純小貓就是好騙。
那藤蔓冷眼旁觀江澤絨哄騙小貓:“老夫幾時說要收下這個學生?”
“此子既不尊師重道,也不勤勉好學,老夫又是何苦?”
嘶!等等,好有道理!
小江大驚失色,若是他也絕不願意收下懂懂貓這樣的調皮學生的!
“老師剛剛可不是這麼講哩!”胡小白跳出來,擺出一副老學究的樣子,把尾巴捋到前頭來僞裝胡子,壓着嗓子模仿道,“老夫甯願沒有态度,最起碼得是個正經學生!”
“小貓是正經學生!”小白狐狸跳跳,大聲宣布道。
江澤絨趕緊跟上:“我們家孩子就是沒啥态度,老師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
他不好意思地摸腦袋,厚着臉皮央求:“老師再給次機會吧!”
小江眼巴巴地盯着老師看,卻被惱羞成怒的藤蔓連推帶拉地趕走:“去去去,說了不收就是不收,莫要打擾老夫授課。”
那小白狐狸還甩着尾巴想跟着一起走,卻被藤蔓拽着扯了回去:“胡小白,你走什麼?瞎湊熱鬧!”
遠遠地,江澤絨聽到胡小白可憐巴巴地在為他們求情:“老師!你讓他們進來哩,把狐趕出去,反正狐也念不好書……”
江澤絨又感動又愧疚,想了半天也沒什麼法子,隻能抱着懂懂,垂頭喪氣地走出去,邊走還邊跟小貓說:“懂懂,爸爸不是一個合格的家長……不過你放心,爸爸會有辦法的。”
懂懂才不介意沒書讀,它高興死了。
“great!excellent!good!”
外頭,柏陽洋正蹲着玩爪機遊戲,循聲看來:“這是怎麼了?老師又生氣了?”
江澤絨就把前因後果一說,歎氣道:“這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老師回心轉意呢?”
柏陽洋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又打量了江澤絨兩眼,突然神秘兮兮地說:“别人可能夠嗆,但如果是你的話……我倒還有個法子。”
卷毛小羊叫他坐在花園裡等等,自己一扭頭去了外面。
說是花園,其實更像是一片草地。各式各樣的不知名植物茂密地簇擁在一起,一團又一團倒是長勢喜人,沒見到一朵花,反倒是深綠淺綠紮堆,一派盎然景象。
順着石子路往裡頭走,隻看見一個大理石石凳,表面雕刻着繁複的花紋,顯得異常華麗,擺在裡面,不倫不類。
小江坐在上面,屁屁涼涼的,靠一靠椅背,雜草刺撓脖子,癢得厲害。
也沒有其他椅子,江澤絨小小地歎氣一聲,将就一下。
懂懂是坐不住的,它變成小貓,一溜煙跑到辦公室裡頭玩猴去了。
小江隻好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暗暗祈禱懂懂能有個學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開始有流水的聲音。漸漸地,又是琴聲,叮叮咚咚,如同泉水擊石。
江澤絨四處看看,原來是有個小小的喇叭,不知道為什麼播起歌來。
他難得覺得有些放松,微皺的眉頭也松開了,閉了眼,跟着節拍哼起來。
一曲終了,江澤絨還在回味中呢。
誰知,一陣澎湃的電吉他音效如雷鳴般炸響。
“這歌單銜接得像懂懂的臭腳……”小江皺着眉頭吐槽。
緊接着,重低音架子鼓以不可阻擋之勢加入進來,砰砰砰,震得小江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茫然道:“這是地震了?”
他四下看看,周圍一片歲月靜好,沒見着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