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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闖禍的小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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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棠站在兩層樓高的戲台上,心中慌亂極了。

現在想來,今天的事真是蹊跷極了。

他承認他是個陰險惡毒的小人,為了這一個能掙十兩銀子的機會往譚秋童那碟子點心裡下藥。

可譚秋童也是咎由自取啊!他平日裡那麼驕橫,眼高于頂,拿鼻孔看人,誰也看不起,崔棠每次去找他,不是被惡語相向,就是被拳腳相加。

這也就罷了,譚秋童嘴上從來不幹淨,在他嘴裡隻要是個男的就是自甘下賤自薦枕席的浪貨,崔棠和他又在行當上撞了号,譚秋童每每借機生事,讓崔棠無端經受了許多細碎折磨。

說句不好聽的,崔棠等今日已經等了許久了。

可是崔棠十分确定,他往碟子裡放的,隻是些讓人壞肚子的瀉藥,絕不會出現譚秋童如今渾身酸軟,四肢無力,高熱嘔吐,失語昏迷的症狀啊!

譚秋童如今的模樣,分明連性命都難保。

剛知道譚秋童無法登台時崔棠心中還有幾分竊喜,後來知道了譚秋童的症狀,他心中就隻有恐懼了。

崔棠心亂如麻,如今這個情形,不管怎麼看,都是自己嫌疑最大。

崔棠咬着嘴唇,殷紅血珠從柔軟的嘴唇上鑽出來,為他大紅的唇彩添一分晶瑩的水光。

琴聲鼓聲緊促密集的響起來,隔着帷幕,高裴二位力士正扯着嗓子念白——貴君該出場了。

崔棠白着臉,他輕垂眼眸,觑見自己鼻尖上一簇簇經營的冷汗,崔棠不得不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的心悸,他開始試圖說服自己——隻要唱好了今天這一出,一切都還有機會解釋。

隻要渡過眼前這個難關——

崔棠微微扭了扭頭,嘗試活動自己被錦繡鳳冠壓的僵硬的脖子。

冬日裡崔棣生了一場病,他衣不解帶,不分晝夜的照顧了她一個月,已經許久沒有穿戴得這麼整齊過了。方才勒頭貼片子戴大柳時,他甚至有幾分生疏。珠串從鳳冠上垂下來,随着他的動作叮當作響,珠串清淺的陰影滑過,露出他小巧精緻的臉頰,羊脂玉一樣的一張臉,眼窩裡揉滿了胭脂,更襯得他那雙杏眼波光流轉,楚楚動人。

崔棠一手伸出颠弄幾下,将水袖攏在小臂上,露出一截藕段一樣粉白無暇的腕子,他撚起指尖,用細白手指捏起一把折扇,虛虛靠在腰側,一手則虛扶腰帶。他回頭,看一眼鏡中的自己——桃夭李秾,風情萬種,崔棠抿嘴一笑,露出兩顆米粒大小的貝齒。

扮作内侍的龍套們手持宮燈魚貫而出,然後是持節的、打扇的,最後就到了崔棠。

崔棠清了清嗓子,矜持的向前邁出小步,繡滿花草紋飾的衣衫下擺像活了過來一樣,随着他輕盈的步伐海浪一樣起伏,未等出場,他便拿起腔調,開嗓念道:“擺駕——”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這一嗓子真是脆亮極了,似黃鹂似嬌莺,似琴筝似環佩,似冬日落雪輕拂琉璃瓦,直将穆念白滿腔的不快都掃平了。

穆念白将心神從眼前見之令人生厭的劉卿文身上收回來,眸光微動,看向台上的崔棠。

這人的扮相與他的好嗓子也是相得益彰,身量修長勻稱,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眉眼間含羞帶怯,正應了那句“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

穆念白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之前來得少,竟叫這樣一顆明珠蒙塵。

崔棠矜持的緩行幾步,甩動水袖,露出自己雪白的手肘,蔥白指尖交疊,緩緩将折扇撚開,輕轉手腕,卻用折扇将自己半張臉擋住,藏在折扇的陰影下,隻露一隻水光粼粼的杏眼,似有似無的看向台下,他眼波流轉,暗中猜測着台下哪一位是傳說中的穆三小姐。

那富态圓潤的中年女人自不可能,那就隻剩下那個筆直得像一顆竹,鋒銳得像一把劍的女人了。

她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眉眼輪廓都漂亮極了,可眼眸中的銳氣怎麼也藏不住,哪怕是她不經意的掃過來,崔棠都覺得腿腳一陣酸軟。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

崔棠有條不紊的唱着,翹着纖細瑩潤的指尖,擺弄着手中的折扇,間或眼波微動,看向台下的穆念白,抿嘴而笑。

穆念白但笑不語,若無其事的喝茶,崔棠心中就有一些氣餒——明明旁邊那胖女人的眼睛裡已經着火了,你怎麼還冷得跟冰一樣,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

你不高興,誰給我十兩銀子的賞錢呢?

劉卿文在台下,卻是聽的火起。崔棠自然是極好的,唱念做打無一不精,身段模樣也是叫她恨不得能摟在懷裡寵愛一番的,唯一的不好,就是這樣标志的小郎君,竟隻顧着給穆念白抛媚眼!

劉卿文心中冷笑,對台上的崔棠與台下的穆念白愈加不喜,遂不陰不陽道:“還是穆老闆年輕貌美,勾的這位小郎君要自薦枕席,憑穆老闆這張臉,世上還有什麼做不成的生意呢?”

穆念白瞥她一眼,輕笑一聲:“各憑本事罷了,何況若論美貌,誰比的上年輕時的劉老闆呢?”

劉卿文自知嘴皮子功夫也比不過穆念白,隻好冷哼一聲,扭過頭死死盯着台上的崔棠看,直将崔棠看得渾身冷汗直冒,眼前一陣朦朦胧胧。崔棠垂眼,暗道此人并非善類,唱完戲後要小心逢迎。

他竭力定了定神,卻覺得腹腔内仿佛燒起了一把火,灼燒着自己的五髒六腑,肺腑内一陣陣的刺痛幾乎讓他難以忍受,可這把火又無法帶來任何的溫度,不知道從哪裡漏進來的冷風刮在身上,刀片一樣割着他的皮肉。

——他果然還是染了風寒。

趁氣口,崔棠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如今正唱到貴君卧魚聞花的關鍵處,這一出戲千萬不能砸在自己這裡。

崔棠屏氣凝神,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從側面彎下,玉面朝天,下腰時迅如魚躍,一氣呵成定住身形緩緩回臉亮相時又如遊雲舒展閑靜。他擡手,指尖微攏做拈花狀,側頭,用小巧細膩的鼻尖貼近瑩潤指尖,陶醉的輕嗅。

穆念白坐在台下,看着崔棠爐火純青的演出,不由得出神——雖然她對戲曲一知半解,但也能看出崔棠在這一出戲上下了苦功夫。

穆念白在心中輕笑,能自告奮勇頂了旁人的,果然有幾分真本事,她擡頭瞄一眼劉卿文,見她也被台上色藝雙絕的男人折服,在心中盤算了起來,若是生意談成,自己定然要給這個崔棠包個厚封——畢竟譚秋童如今是不中用了,自己是時候捧個好用的新人出來了。

對有真材實料的人,穆念白從不吝啬自己的褒揚,她自然而然的拍手叫好,清亮的叫好聲在空曠的鼎香樓回蕩,久久不停,在崔棠耳中有如天籁。

崔棠微微松了一口氣,能得穆三小姐這一聲喝彩,也不枉今天自己折騰的這一出。

崔棠見十兩銀子有了着落,渾身上下緊繃的骨肉漸漸的松懈下來,他口銜金杯,佯做醉酒,雙手掐住金腰帶,背轉過身,将纖細的背影留給台下的穆念白,崔棠叼着酒杯,緩緩向後下腰,頭上珠翠直上直下,不動分毫,隻從一雙秋瞳中流轉出明亮的眸光來,崔棠一邊将柔軟的腰肢彎折下去,一邊在心底暗自期待着穆念白的反應。

她是個識貨的人,不會看不出自己身上經年的功夫,不會聽不出自己的婉轉柔腸。

——在那顆生鏽的鐵釘刺穿他的腳背前,他一直都在這麼期待着,心中甚至有一點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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