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冰輪怔了怔,看到對方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尖,安慰道:“你别怕……”
話未落,又有散落的靈波飛來,其他弟子紛紛躲避,想靠近卻過不來,焦急喚:“晏師兄!”
得。
眼見殘舟失控,晏冰輪反手摟住青雲山的新少主,帶他飛離。
嘭。
靈舟墜地,轟隆巨響,掀起一片塵煙漫沙。
陳師兄轉瞬出現在他們面前,擰着眉打量新少主,聽晏冰輪道:“洛師叔行不行,要這麼久。”
“莫胡言。”
陳師兄無奈地瞥他一眼,轉向新少主,溫和的表情更顯親善:“師弟可有哪裡不适,敵人潰逃,我們即刻将啟程。”
敵人方才就想跑了,被青雲山一衆攔住才發了瘋。
晏冰輪瞧陳師兄回來,便要走,見袖子還被新少主捏在手裡,想到這是越峰主的孩子,拍了拍他肩膀,道:“陳師兄在這裡,你安心。”
對方比他還高一些,垂眸看來,随意的目光也覺冷,與封炎琦大咧熱絡的性子完全不同。
晏冰輪抽了抽袖子,對方頓下,很快放開。
他也不在意,瞧見戰鬥結束,飛身到洛師叔身邊,道:“敵人什麼實力,藏劍峰不是來了位長老,怎麼頂不住?”
“你看那裡。”洛師叔指向一方。
晏冰輪看過去的時候,被他按住腦袋壓彎了身。
“洛三春!”晏冰輪怒。
洛師叔撩過他後腦勺:“叫舅舅。”
晏冰輪眼神不善地瞪過去。
洛三春卻勾住他脖子,湊到耳邊小聲道:“越師姐請得不是藏劍峰的徐長老,怎臨了換成那個樣子貨?”
晏冰輪疑惑去瞧,看到被弟子簇擁着的身影,也忍不住眉心一跳:“他來做什麼?”
藏劍峰武癡多,戰力也強,徐長老可以排進前三,足見越峰主重視。
若是徐長老來,定不會這般多波折。
但面前的是誰呀。
數藏劍峰渾水摸魚之輩,他定有一席之位,全靠靈丹仙藥喂着才能晉級,每日追在諸位仙子後面獻殷勤,不幹正事。
饒是晏冰輪同樣閑混,也瞧不上他。
對方看見他們,過來打招呼:“還要多謝洛師兄援手。”
洛三春撩着眼皮瞧他,對方似乎受了傷,被看一眼便捂着胸口咳,旁邊弟子見到,緊張地給他喂丹藥。
晏冰輪看了眼疼。
洛三春也不愛搭理,随意擺擺手:“有話回去跟越師姐說喽。”
他拐着晏冰輪離開。
陳師兄看過同門無大礙,又取了飛行法器出來,要趕路。
那新少主被他帶在身邊,樣子貨在洛三春這裡碰了軟釘子,過去那邊噓寒問暖,結果連一個眼神都沒得到,陳師兄不得不站出來打圓場。
洛三春忍不住笑了聲,又道:“這麼冷獨的性子回頭可要吃虧。”
晏冰輪覺他多慮。
好說是越峰主和山主之子,誰敢讓他吃虧。
千元城離青雲山不算遠了,未免再出變故,洛三春随行一道回程。
新的飛行紙鸢上,晏冰輪與他坐在鳥頭前,問及遺失少主的故事。
洛三春冥思苦想,沒回憶起來,連晏冰輪都是他閉關出來時,已能滿山跑的年紀。
晏冰輪沒得到回應,偏頭一瞧,對方已經支着腦袋睡熟。
踢了他一腳,也巋然不動。
晏冰輪索性扒拉起儲物戒來,數來數去,煉制養精丹的材料都差一樣。
這是丹學老師留下的作業,要學生親手采摘獵取的材料才可,他先前出門便是為此,如今半路返回,怕是來不及了……
想到丹學老師嚴肅的臉,晏冰輪背脊發涼。
過了會兒,覺得不對,好像有人在看他。
他回過頭去,同門歇息的歇息,療傷的療傷,沒人在外面閑逛,隻樓上窗邊好似站了個人影,是那連一絲靈力也無的可憐少主。
他們都是從小便用靈力疏養經脈内府,對方錯過這些年,還不知能否提升,不怪好兄弟那般愧疚。
晏冰輪又翻了翻庫存,想着回頭還得再煉點丹藥。
飛鸢行得快,隐身川流城府之上,悄無聲息引入雲層。
靈漫金光,灑落高聳山巅。
隐約可見上面恢宏氣派的大殿。
“靠過去。”樣子貨下令。
陳師兄遲疑間,聽到有人道:“我不同意。”
樣子貨扭頭,看到坐在高處的人,皺起眉,忍耐道:“賢侄可是有事?”
晏冰輪沒什麼事。
此間正是弟子下學的時候,他們這般出現很難不惹眼。
他不在乎,但那可憐少主本就是最近熱議的人物,又毫無修為在,沒道理還上趕着給人瞧熱鬧。
晏冰輪頭也不回:“今日我不上學,不想落這片兒地上,換一處。”
樣子貨頓時氣怒,想要訓斥,被陳師兄勸住:“馮師叔莫惱,誰不知他就這個性子,若鬧起來大家都沒得消停。”
想到晏冰輪曾經所作所為,再瞧他旁邊的洛三春,樣子貨難看了表情,話都不想說,轉身憤憤走了。
弟子們面面相觑,望向陳師兄。
陳師兄将飛鸢停在了藏劍峰。
出行的弟子任務完成,神情都很輕松,說說笑笑地去領學分。
“雖然出了點變故,但人安全帶回來了,任務該算完成吧?”
“那不好說,損毀了一艘靈舟,能不倒扣靈石就不錯了。”
“啊?不要啊!”
“可那又不是我們能阻止的,還不是馮……”
“噓!噓!别亂說。”
弟子們散去。
晏冰輪看到越峰主落到山頭,旁邊跟着個靈隐分身,細瞧了瞧,立馬跳過去:“娘?”
靈隐分身瞥來,在他腦袋胡了一把,問:“你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