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人敢出聲。
弟子們悄悄後退,與馮子濯拉開距離,生怕被波及。
獨留馮師兄站在那裡臉色變幻不定,想怼回去,看到重劍又膽寒,以往被留下的傷口跟着隐隐作痛。
封逐原看着面前少年瘦削挺拔的背影,放下手中竹簡。
咔哒。
是什麼碎掉的聲音。
衆弟子尋聲望去,看到洛師叔留下的靈劍被人拔了出來!
“這是誰?”
他們打量握劍的人,都十分陌生。
“好像是外門弟子,他怎麼進來的?”
“外門弟子有個考核,考核通過便能來聽學……不是,那他怎麼拔出來的?!”
那名弟子将靈劍送到洛師叔面前。
“好小子。”
洛三春掃了眼靈劍:“手法果斷幹脆,看你是下了苦功的。”
他又瞧過弟子,拿出個法器擲過去:“接着吧。”
法器上的靈力波動教圍觀的弟子眼紅。
那弟子接住後,對着上方恭敬道:“謝師叔。”
洛三春點頭,又将靈劍插了回去,讓其他弟子嘗試。
有了方才那法器釣着,弟子們都熱血上頭,不肯教外門弟子比下去。
馮子濯趁着大家轉移注意力的時候想悄悄溜掉,卻見晏冰輪還漫不經心地看着他,黑眸裡點着碎光。
上次還沒與之算賬,這次又來。
若不是他在,封逐原還不知要被怎麼欺負。
今日在朔學殿,晏冰輪不動手,卻也不準備放過對方。
他下巴點過,露出身後的青雲山少主,道:“來,知道怎麼說麼。”
馮子濯臉色難看:“晏冰輪,你不要太過分!”
呵。
晏冰輪不言不語,就在那等着,一副不肯罷休的模樣。
馮子濯表情逐漸僵硬。
腳下一動,晏冰輪手裡的重劍便沉沉旋轉,極有存在感。
若鬧起來,晏冰輪有沒有事不知道,他肯定要挨頓打,還是當着其他弟子的面……
馮子濯鐵青了臉,見同門都忙去研究靈劍,極快又小聲地對封逐原道:“是我言語不當,還望封師弟勿怪。”
晏冰輪未擡眼:“聽不清。”
馮子濯臉側的青筋都在跳,咬牙低吼:“是我唐突,封少主大人大量莫與我見識!”
說完深覺丢臉,也不再顧及晏冰輪,惱羞成怒地跑了。
晏冰輪沒計較,偏頭問封逐原:“可還氣?”
封逐原看着他的眼:“我未在意。”
“那就好。”
晏冰輪收起重劍,坐到他桌子上,揚揚下巴示意那竹簡:“怎兒不瞧了?”
封逐原掃了眼他随意支在眼前的長腿,重新拾起竹簡。
垂眸專注的樣子有點好看。
晏冰輪瞧了兩眼。
見他腰間的藥丸見底,又從儲物戒取出來一些。
弟子們還在琢磨如何拔出靈劍,可惜半晌過去也無人成功,越發驚疑。
“那外門弟子怎麼做到的,這也太難了吧!”
“他連靈劍都能拔出來,為什麼還是外門弟子?”
每年想拜入青雲山者衆,青雲山不是都收的,而留在外門的多是資質較差的弟子,即便成為修士也提升緩慢。
他們若是足夠努力,通過定期的外門弟子考核,也有機會再入山,得更好的資源教導。
但外門弟子能做到的事,内門弟子卻沒得辦法,多少有些打臉。
封逐原瞥了眼那光華内斂的靈劍。
晏冰輪當他也好奇,道:“青雲山弟子當然不止這水平,但能做到的都有旁的去處,你懂吧?”
簡單說。
還留在這處學堂的,不是剛入門,就是學渣。
實力不見得就比外門弟子強。
青雲山到底有許多修真世家在,也不好将他們後輩丢去外門,最後便有了朔學殿,期望能挖掘出他們隐藏的天賦來。
晏冰輪話說得一點不心虛,見課程也就這樣了,拉着封逐原悄悄退出去。
越峰主拜托他幫忙照顧封逐原時,又給了一堆養身的東西。
丹藥當飯吃,也得用靈力疏通,讓他更好的吸收才行。
除此之外,也有鍛體的功法。
晏冰輪教給封逐原,發現他學得極快,基本上一遍就能掌握,也不免惋惜他蹉跎的十數年,愈發關照他。
青峰上。
晏冰輪忙着煉丹時,封逐原便在一旁研習功法。
等他将徐師叔給的材料煉完,陳師兄終于從忙碌中脫身,得空來看望封逐原。
晏冰輪瞧他匆匆忙忙的模樣,奇怪道:“最近有什麼事催着?”
“還是上次千元城……徐長老追去魇宗,卻發現宗門所在空了。”陳師兄與他道。
“什麼?”晏冰輪吃驚。
如果真是魇宗襲擊的靈舟,那不管對方有什麼理由,越峰主都不可能罷休。
但……空了是什麼意思?
陳師兄也無法三兩句話說清:“師尊還在搜尋對方蹤迹。”
與他道了兩句,轉向封逐原,陳師兄笑得親和:“在冰輪這裡可還适應?”
他查看對方身體,見卓有成效,損傷的經脈與根基都在恢複,也放了心。
封逐原是個蠻冷漠的性子,沒得回應他也不在意,轉而囑咐晏冰輪:“有什麼麻煩記得與我說。”
他又道:“馮家師弟有為難你們?”
“陳師兄還聽說這事了?”晏冰輪。
陳師兄道:“我知馮師弟回去被罰了跪,定是又招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