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身邊還跟着個封逐原,晏冰輪能更坦然些。
不過人多人少于他也沒差别。
見他沒說什麼,衆人松了口氣。
晏冰輪拿出飛行法器,是輛精巧的彩翎飛輿,内裡布置都是頂好的,能讓人待得更舒服些。
晏冰輪帶着封逐原跳上去,其他人也跟着進入飛輿。
“晏師弟,我們不如去徒風嶺?”
尋人的弟子喚薛齊,與晏冰輪組過幾次隊,他道:“我看這次任務的東西在徒風嶺都能尋到,來回不耽誤工夫。”
徒風嶺距離青雲山不算遠,是他們常去的地方,有幾分熟悉在。
說什麼不耽誤工夫……不過是有更多的時間閑晃罷了。
晏冰輪知他們心思,但也沒拒絕。
彩翎飛輿慢悠悠地趕路。
封逐原站在輿前,因有防禦法訣加持,感受不到一絲外界的沖擊。
其他弟子站在另一邊,悄悄打量他們的新少主。
“少主這性子也太冷了,我聽接他回來的師兄說,馮師叔與他搭話都不理的。”
“我怕我們過去,他瞧都不瞧一眼,那會不會很尴尬?”
“你别說,真有可能。”
薛齊聽他們在這叭叭叭,過來攆人:“咱們跟着的是晏師弟,少主愛如何如何,到時能護就護着點,在這講什麼閑話。”
也不怕被晏師弟聽到将你們都扔下去!
弟子們讪讪,見晏冰輪不在,悄悄散了。
封逐原視線冷淡瞥過,手裡是一份關于徒風嶺信息的竹簡。
徒風嶺,雲城外一處野林,是附近門派弟子慣愛去的地方,妖獸和靈植等級不高,卻也不是普通人能踏足的地界。
封逐原收了竹簡,轉入飛輿寬敞的内室。
晏冰輪正坐在那裡搗鼓什麼東西,他湊過去看,見是一些零碎的煉器材料,多為妖獸甲殼角羽和怪石。
上面刻滿詭異神秘的符号,似是布下的陣法禁制相關。
看到封逐原靠近,晏冰輪也沒避諱。
他最近忙着煉丹,幫封逐原疏通經脈,都沒什麼時間做旁的事,如今路途清閑,也能将丢儲物戒裡落灰的東西拿出來了。
封逐原坐到他旁邊,掃過那一個個精巧的物件,問:“是什麼?”
晏冰輪笑得漫不經心:“完成你便知道了。”
封逐原看據他最近的那片不知何妖獸的鱗片,手掌大小,上面篆刻的符文多瞧一眼便令人目眩,但他還是根據線條走向從記憶中找出相似的東西。
是用來抵禦傷害的法陣。
隻晏冰輪刻下的更繁複精妙。
他視線落到少年臉上。
沉浸其中的少年表情認真,是不同于煉丹時的憊懶敷衍,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格外黑潤的瞳眸裡藏着盈亮星光。
晏冰輪動作快,一陣“咔哒咔哒”,那些零碎的東西便在他手中拼湊到一起,原本殘缺的符文也在組合後融為一體,尋不到一絲破綻。
半晌後,他們面前出現一個半尺多高的獸型器物,閉目小憩的姿态像個工藝品。
晏冰輪掐了個法訣,在獸身上落下最後一筆符文,那詭秘的小獸驟然光芒大盛,篆刻的紋路活了般流動起,轉瞬又隐入軀殼,不見丁點痕迹。
他對封逐原道:“伸手。”
封逐原伸手過來。
晏冰輪同樣在他手心落下一道符文,閃過後隐沒,然後将小獸放到他手中,揚眉看過去:“呐,答應你的法器。”
封逐原目光一凝,在晏冰輪張揚的眉眼頓了片刻,轉向掌中之物。
小獸仿佛沒得重量,輕飄飄地像個玩偶,他親眼看見它是如何成型,與之前見過的任何法器都不相同。
封逐原收攏手指,牢牢握住還帶着些許餘溫的小獸,低垂的烏睫于眼落下一片暗色:“我的?”
“自是。”
晏冰輪将塊靈石置入小獸體内,道:“無需法力催動,感應到你遇見危險,它會護你周全,當然……”
他摸了摸鼻子:“隻能進行簡單的防禦和攻擊,該跑還是得跑,知道嗎?”
晏冰輪又給了對方一些不需要靈力催動的靈符,确保他顧及不得的時候封逐原也能安然無恙。
“晏師弟!”
即将到得徒風嶺,薛齊在外面喚。
晏冰輪給封逐原安排妥當,起身出去。
封逐原站在原地未動,垂眸看着小獸,拇指拂過落到它臉上的一點碎屑。
彩翎飛輿上,弟子們整裝待發。
晏冰輪站在前方張望,看到霧氣籠罩的一片區域,操縱飛輿降下高度。
很快能看到高聳林木,時有獸吼聲傳來,昭顯這裡并不是那麼無害的區域。
片刻後,衆人在徒風嶺邊緣降落。
這時有人注意到封逐原手中之物。
“那是什麼,傀儡?”
“我怎麼看着像晏師弟制造的法器,他送給少主的?”
“晏師弟的法器可好玩,我師妹之前還纏着我要,但晏師弟很少送人的……”
晏冰輪收起彩翎飛輿。
薛齊問:“晏師弟,分配還是老樣子?”
他們組隊做任務,采摘靈植和獵捕的妖獸也要按照出力多少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