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之前靈源閣魯師兄的模樣,越想越不對,倒像是失去理智後無法交流的模樣。
走火入魔?
憶起對方那雙猩紅的眼睛,晏冰輪就覺不舒服。
手突然被握住,他偏頭,是封逐原,有力地捏了捏他手指。
晏冰輪撞了對方肩膀一下,道:“你有沒有覺得……”
他語未盡,仍聽新少主應說:“有。”
晏冰輪眼睛一亮,覺得新少主真是太懂他了,勢必也能成為他的好兄弟!
“是吧?”
晏冰輪道:“我就覺那人不對勁,饒是靈源閣要做什麼,也不能這麼大搖大擺吧。”
反是另外的靈源閣弟子反應很真實。
既想暗算他們,表面又不肯露出馬腳,是修真界慣愛的裝模作樣那一套。
“冰輪想如何?”封逐原道。
晏冰輪露出兇狠的表情:“當是要他們自食其果。”
封逐原也不問他要怎麼做,便道:“都依你。”
……喂喂。
新少主這麼好說話的嗎!
晏冰輪有點喜滋滋。
這就是鐵哥們的信任啊。
他又撞了對方一下,揚眉道:“等着,絕不教你白吃這虧。”
不讓靈源閣栽這一遭,他就不叫晏冰輪!
何師姐跟鄭師兄還在商讨之後的秘境之行。
他們皆是沒少出任務的内門弟子,應對變故都有自己的一套。
相比,晏冰輪的經驗是要少些的,但他腦子活,總能想到些預料不到的東西。
何師姐跟鄭師兄都是很穩妥的人,便更偏向于妥帖的做法,認為固守一方最安穩。
晏冰輪卻覺這樣太被動。
他們的位置如今就是透明的燈火,敵人一探就知,想埋伏就埋伏,想靠近就靠近。
雖說有靈器防禦,但對方手中不見得就沒有厲害的寶物。
萬一哪裡出了岔子,那都是危險。
與其如此,倒不如給敵人找點事做。
鄭師兄遲疑:“師弟是說……”
晏冰輪将大家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言罷,衆人目瞪口呆。
“啊……”
“這、這會不會不太好?”
晏冰輪憂傷地歎了口氣:“你們看看陳師兄。”
大家看向陳師兄。
“我們風光霁月的陳師兄如今這個樣子是誰害的?”晏冰輪痛心疾首:“什麼時候醒來都是未知,難不成還要教我們最可親的陳師兄再受磨難嗎!”
“必不能。”葛師兄怒道。
“那師兄師姐還有什麼遲疑的?”
晏冰輪憤然而起:“靈源閣給不了我們公道,我們就自己尋個公道出來!”
晏師弟在靈源閣地界被人截胡的事,他們也有所耳聞。
想想當時靈源閣的态度,哪裡有一點鄭重的模樣,換到現下,怕是也不會好多少。
弟子們一時皆憤憤不平。
晏冰輪語氣铿锵:“幹不幹?”
“……幹!”葛師兄目光逐漸堅定。
其他人對視過後,一咬牙,也道:“幹!”
鄭師兄想說什麼,被何師姐瞥了眼,将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說實在的,看到陳師兄的模樣時,他确實非常氣憤,隻是那時還不知其中有靈源閣的手筆。
這口氣不忍也罷。
他叮囑道:“要做什麼可以,但切記自身安危為重,不可冒失。”
衆人肅容。
“我等乃青雲山弟子,仙途大道,勢不為諸惡妥協!”
“很好。”
晏冰輪看了一派清風朗月的陳師兄好一會兒,道:“這便出發!”
衆人颔首,轉身分散地邁入叢林中。
鄭師兄忍不住又回頭:“你們……小心。”
話落,人也消失不見。
最後隻餘晏冰輪、封逐原和暫時失去戰鬥力的陳師兄,還在原地。
晏冰輪甚至收起了法器,處于毫無防備的狀态。
這樣做還不夠,他緊跟着放出一發信号彈,十足顯眼的那種,嗖地竄向天空,炸開絢爛的顔色。
傳訊符用不得,短距離的信号彈卻全無妨礙。
晏冰輪炸煙花似的,一連放出去好幾個,教周圍熱鬧得,連妖獸路過都好奇地瞅一眼。
才離開不久的天塵宮弟子瞧見,神色莫名。
“那是……青雲山的位置吧,他們在做什麼?”
不等他們理解,昏沉的天空又綻開一朵彩雲。
然而看到那朵雲,天塵宮弟子也忍不住色變:“他們怎敢!”
婁行風眸光瞬間鋒利,直直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