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會兒給我開門。”
挂斷通話,小吃店也到了,左梨花下車。
“小姑娘好幾天沒來了,這回是自己吃啊,還是和你朋友一起啊。”開店的事一對老夫妻,兩口子為人都和善。
“兩個一起,蝦餃和蟹黃湯包。”
“剛出爐呢,來,拿好,”老婆婆将兩個袋子遞給左梨花,囑咐道:“小心燙。”
“謝謝。”
等她到達淩夢薇家時,們已經開了一條縫。
左梨花推門進去,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亂蓬着頭發,一動不動的淩夢薇。
狀态不是很好,拍下來放到網上,說她是鬼都有人信。
“霍,吓我一跳。”說這,左梨花将食物放到茶幾上,轉去衛生間洗手。
她有些潔癖,手上沾不了菜油味兒,否則渾身難受。
回來時,淩夢薇還在那坐着,一動沒動,姿勢都沒變過。
左梨花将紙巾随手扔進垃圾桶,裡面的橘子皮又黑又幹巴,她走到淩夢薇身邊坐下,伸出手指,戳。
淩夢薇臉頰軟軟的,有些發涼。
“活着嗎?喂?”
淩夢薇終于動,她轉過臉,臉前打結的頭發花落道兩邊,露出一雙腫成核桃的眼,上面水漬還沒有幹。
左梨花倒吸口氣,微微睜大眼睛:“失個戀可真是給你閑住了,有時間擱這兒哭都沒時間倒個垃圾。”
“梨花!”淩夢薇突然大吼一聲,帶着濃重的哭腔,左梨花被驚的一哆嗦。
“我不想活了,讓我死吧!”
左梨花:“……”
淩夢薇目光駭人,眼下一片青黑,眼球布滿血絲:“我要變成厲鬼,纏着那王八犢子,他不是很得意嗎?我要讓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她突然一把抓住左梨花的衣襟,狀若癫狂:“你知道媽?那個婊/子今天早上給我發照片,他們一起在山頂上看日出的照片,用的是半個月前我買的門票!她在和我炫耀!她有什麼好炫耀的,隻不過是我穿過的一件衣服,用過的一件垃圾,她還拿去當寶貝供着!我不要的東西而已,王八蛋,她炫耀什麼,她憑什麼!?”
左梨花脖子被勒得生疼,連忙道:“是,我們不要為了垃圾生氣,你先放開我,疼,真的疼。”
淩夢薇定定的看着左梨花。
左梨花:“……?”
是幾秒後,淩夢薇一頭紮進左梨花懷裡,死死抱住她,嗚嗚咽咽地大聲哭了起來。
左梨花歎了口氣,輕輕拍着她的背,哄勸道:“好了好了,為了個男人不至于,世界上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我們再找個更好的,不哭了嗯?”
“嗚嗚嗚你根本不懂,我真的好難受,他都沒跟我說,他,他……嗚嗚嗚哇哇哇……你根本不懂這種絕望!”說來好笑,前一天晚上兩人還互道了晚安,第二天中午,淩夢薇就在朋友圈看到了那男人官宣的結婚照和婚宴日期,跟做夢似的,淩夢薇找對方确認,對方一句話沒說,直接把她拉黑了,淩夢薇也沒慣着,親自去劇組把左梨花從揪出來,陪着她做了打胎。
但是沒想到居然被拍下來了,這才有發布會上照片的事。
“我懂啊,我也很絕望。”左梨花望着天花闆歎氣,胸口濕熱黏膩,不舒服。
“你未婚夫又沒劈腿!嗚,你也沒丢過孩子,你,嗝兒,絕望什麼?”
“啊,其實也差不多,你沒上網吧?”左梨花拿出手機,打開娛樂版塊,果不其然,她上了熱搜,全是「左梨花 打胎」之類的字眼。
“又,嗝兒,發生什麼事了嗎?”淩夢薇從左梨花懷裡起來,腫着眼睛問道。
左梨花把手機舉到她眼前,“你看。”
淩夢薇一愣,表情立馬變了,哭嗝兒都不打了。
她抽過手機,兩隻手握着,用指肚慢慢滑着屏幕,每滑一下,表情就冷下一分,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左梨花在旁邊托腮看着她,語氣冷靜的像個局外人:“他們說是你親口說的。”
淩夢薇擦擦眼淚,将手機還給左梨花:“三天,給我三天時間,這件事我來處理。”
“怎麼處理,告訴他們那天我是陪着你去的嗎?”
“我有我的方法,會處理好的。”淩夢薇吸吸鼻子:“我的處境你知道,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幫不上什麼忙,沒見過什麼世面,能走到現在,可以說多虧了你幫我,我真的很感激,你再幫我這一次,等我三天,你家世那麼好,跟我不一樣,我要是出了什麼事,就一輩子也翻不了身了,我就完了。”
左梨花撓撓頭:“幹嘛說得那麼……”話音未落,手機鈴聲響了。
“接個電話。”左梨花說着,接起手機:“媽,什麼事?現在?行,我這就回去。”
左梨花站起來,收起手機:“那就三天,你吃點東西,湯包我沒時間吃了,你幫我吃了吧,我有點事,要回家一趟。”
淩夢薇淚眼婆娑的瞅着她:“唔,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左梨花點點頭,起身往門外走去。
三秒後,門口探出個陽光一般淡金色的腦袋,兇巴巴的:“全部吃完,不許丢掉浪費糧食!”
淩夢薇看着她,呆呆的點頭。
左梨花這才滿意,帶上了門。
一個人開車的時候,左梨花喜歡聽歌,今天卻不知道怎麼了,走到一半藍牙突然斷開,怎麼連都連不上,加上發布會的事,左梨花心裡堵,索性找了個路邊車位停下,專心收拾藍牙。
她停的地方在黃氏集團附近,黃氏集團是的總裁黃鹄,是她家裡給他定下的未婚夫,個子高,長得帥,平時不苟言笑。除了名字怪點和不愛搭理人之外,沒什麼缺點。
忽然,左梨花在車前面看到了個人影,有點眼熟,仔細辨别之後,她發現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高冷總裁未婚夫,黃鹄。
黃鹄正從街邊的便利店出來,手裡拿着一包什麼東西,也發現了她,一雙銳利的眸子直直投射過來。
所謂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左梨花覺得,出于禮貌和未婚妻的自覺,她應該下車打個招呼,而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
“黃老闆早上好啊。”左梨花揮着手臂,長到腰際的卷曲波浪長發,在陽光下閃着金色的光,随着她的動作一彈一晃。
這時,便利店又走出來個女孩,一身穿着碎花小洋裙,臉上洋着笑意,十分自然的抱住了黃鹄的手臂,整個人貼在他手臂上,笑盈盈的仰着臉說話。
左梨花動作一頓,腦子裡響起了淩夢薇帶着哭腔的嚎叫:‘你未婚夫又沒劈腿!’
什麼烏鴉嘴,她現在給淩夢薇打電話,說自己未婚夫也劈腿了還來得及嗎?
這個念頭隻存在了一瞬,左梨花便開始尋思這個場面她應該怎麼做,一般女人見到對象出軌是什麼反應?她應該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是應該上去把黃鹄和那個女孩打一頓?
想着想着,左梨花就有些頭痛,她感覺自己二十多年的而生閱曆還是太淺薄了,居然除了尴尬之外半點生氣的情緒都沒有。
她頭腦風暴的時候,黃鹄已經帶着女孩走了過來,大步流星,很有氣勢,隻是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左梨花,臉色發黑,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似的。
左梨花有點恍惚,黃鹄的架勢,讓她有種她才是劈腿被抓包的那個。
女孩也看到了左梨花,目光肆無忌憚的将她從頭到腳打量一圈,最後發出一聲無聲的嗤笑。
走在他前面的黃鹄自然看不到這一幕。
“左梨花,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人!”黃鹄一在她面前站定,就迫不及待開口:“不知羞恥!不知檢點!丢人現眼!你爸媽養你這麼多年,真是養到狗肚子裡了!”
這番指控太嚴重了,左梨花終于不在辭窮:“你有病吧!”
“啪!”
左梨花的臉偏向一邊,耳光聲充斥着耳膜,而後一陣嗡鳴,臉頰的劇痛感傳來,帶着燙意。
“給别人當小三,懷孕,打胎,真行啊你這個賤/人,我說你怎麼不讓我碰,原來是滾到别人床/上去了,說,你究竟還瞞了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