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個總裁,風度全無,大呼小叫的像個精神病患者。
左梨花生平頭一次被打,一時之間忘了反應,恍惚地擡手擦了擦火辣辣的嘴角,濕熱,還帶點血腥氣。
她唇角破了。
還好,這兩天避風頭,沒有需要露面的節目。她愣愣的想。
男人的叫罵還在繼續,那雙昔日修長好看的手指在對她指指點點,左梨花目光冷了下來,雖說是未婚夫妻,但他們私下接觸并不多,左梨花對他的印象一直是第一見到時,溫文爾雅的模樣,她做夢也沒想到,這人居然還有這麼一面。
“不知羞恥,蕩/婦,惡心!”
難以想象,這麼多難聽的字眼居然是從她未婚夫嘴裡蹦出來的。
反應過來的左梨花自然不會任他欺負。
“啪!”她一把抓住黃鹄的手腕,擡起頭,直直地看向他,眼神清冽。
黃鹄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敢攔他,一噤了聲,未說完的謾罵也卡了在喉嚨裡。
“造謠是犯/法的,黃先生。”左梨花一字一頓,吐字清晰地道:“人身攻擊加诽謗,你的所作所為我車裡的攝像頭已經錄下來了,我要是上訴,你覺得外界的人會怎麼看你和你的公司?”
“你!”
他擡起另一隻手,一巴掌又要落下來。
左梨花大聲呵道:“你敢!”
巴掌堪堪停住。
黃鹄眼睛微微睜大,或許是氣急了,臉頰的肉不停地顫抖,這樣的左梨花,他從未見過:“還敢威脅我,你果然心機,要不是媒體爆出來,你準備裝多久,把我當成墊腳石是不是,原來你和那些趨炎附勢,見錢眼開的賤/人沒有任何區别!我黃鹄,平生最恨别人騙我!”
旁邊的女孩似乎被吓傻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兩手攀上黃鹄擡起來的手臂,纖細的手指狀似無骨,和健壯的肌肉對比鮮明,顯得更加脆弱不堪一握。
說話聲音也細聲細語,仿佛隻出氣不進氣似的:“黃哥哥,不要這樣,被人看到了不好。”
黃鹄看了她一眼,目光頓時柔和下來:“悠悠......”
被叫做悠悠的女生瞥了眼左梨花,柔聲對黃鹄道:“黃哥哥,不是說好送我去學校嗎,我快遲到了。”
黃鹄呆了一下,手臂用力,從左梨花手裡掙脫出來,狠狠瞪了左梨花一轉,轉過頭面向悠悠時,已經滿臉愧疚:“抱歉,我現在送你過去。”
左梨花看着他們一唱一和,隻覺得好笑。
黃鹄摟住悠悠的肩膀,往自己懷裡一帶,在悠悠無措的眼神中,自豪的對左梨花宣布:“我們婚約解除了,韓悠悠才是我真心喜歡的女孩兒,你要是敢對她耍花樣,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悠悠,我們走。”
被拉走的韓悠悠,轉過頭,茫然地看着左梨花,無辜極了。
然後他被黃鹄的大手扣住腦袋,強硬的轉了回去,塞進路邊停着的邁巴赫中。
車子啟動,從左梨花面前疾馳而過。
左梨花站在原地,看着那輛車子遠去,垂在兩側的手臂一個勁兒發抖。
一部分是氣的,另一部分,今天是她平生第一次打人。
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荒誕的鬧劇,她甚至分不清,究竟誰才是那個小醜。
餘光裡,突然閃過一道白光。
左梨花猛地回頭,公園裡的小樹林立在那裡,安靜的連聲蟬鳴都沒有。
她低頭抹了把臉,轉身回了車上。也不急于發動車子,就那麼坐着,雙眼無神地發呆,也或許是發生的事情太過起伏,她大腦一片空白,忘了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繼被偷拍,冤枉,替人頂包之後,她被綠了,不僅如此,綠她的渣男,還動手打了她。
跟做夢一樣,也許改計入‘左梨花一生倒黴事件薄’這一定是最倒黴的一天。
畢竟不會更加倒黴了。
她漫無目的的想着,車内安靜地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嗡嗡......’突如其來的震動像某種信号的開關,左梨花吓了一跳,連忙去拿手機,這才發現,她手抖得和帕金森似的。
一連三次,她才将手指對準指紋解鎖,顫顫巍巍地打開。
是她媽媽發來的消息:
【到家了嗎】
【你在哪?】
【怎麼這麼久】
畢竟是至親家人,看着這些消息,一股委屈勁兒突然湧上來,湧得左梨花鼻子發酸,眼淚不受控制地濕了眼眶,視線模糊一片,左梨花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腔從嘴裡溢出來。
她都不知道,她原來竟然這麼委屈。
如果不是她媽媽的消息,她明明一點也不想哭。
可這是她媽媽,是生她養她的女人,她的至親,而這個女人,此時正催她回家。
‘家’一個多麼幸福的字眼,溫馨而美好,有着天底下獨一份的包容。
誰都會背叛你,隻有血親父母不會,隻有家不會。
左梨花突然什麼都不想管了,她想立刻回家,撲到母親懷裡大哭一場,跟她說說自己遭遇的事情,受到的委屈,遭遇的背叛,然後吃一口媽媽做的辣椒炒肉。
手機響了,是左梨花媽媽打來的。
“梨花,你到哪了?”
熟悉的口吻,夾着不明顯的焦躁。
左梨花自然聽了出來,壓下情緒,疑惑道:“怎麼了?”
“……是有點事,總之你快回來吧,就這樣。”
聽着電話傳來的嘟嘟聲,左梨花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莫非家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