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号碼。
左梨花接起來,來電人讓她十分意外。
一個知名節目組的導演。
之前的時候這個節目組聯系過她,她當時在拍戲,拒絕了,眼下這個導演居然又找上了她,甚至沒有經過甯冬邦。
“李導?”左梨花有些呆。
她現在網上人人喊打,居然還有節目組敢邀請她。
【我相信以你的性格,不會做出這種事,一定有原因吧?】
左梨花沒否認,也沒承認,畢竟還要打官司,還不能打草驚蛇。
不能打草驚蛇,就一定要拒絕。
沒想到導演是個執着的人,一定要請她去他們節目,她說自己最近不适合露臉,導演直接跟她約了三個月後。
誠意在那擺着,提出的條件左梨花很心動。
想着三個月後一切應該差不多了,左梨花就同意了。
然後導演趁熱打鐵,約她三天後見面。
左梨花:“......好吧。”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披薩變成軟趴趴的焦油,被密封進包裝袋裡,扔在了垃圾桶。
第二天,左梨花出院回家。
說好過來的淩夢薇沒來,隻發消息告訴她臨時有工作走不開。
左梨花沒說什麼。
帶着一大包補藥回到别墅,左梨花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查看有沒有網絡。
網絡信号是滿的。
也就是說,甯冬邦并沒有再次檢查網絡。
也是,這裡有隻親手被他害死的人化成的鬼,他逃都來不及,怎麼敢輕易過來。
左梨花思索着,這麼看來,這個别墅就目前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
左梨花價錢出得高,章碩辦事也利索,他找了偵探,搜查左梨花沒有懷孕的證據,在第二天晚上,彙總發到了左梨花手機上。
左梨花大體看了一遍,給章碩回電話。
“章大律師,不愧是金牌律師,真是讓人放心,辛苦了。”
此時已經晚上十點,章碩像是剛忙完,人在大街上,“收錢辦事不是應該的,明天有時間嗎?請你吃頓飯吧。”
“請客戶吃飯嗎?”
“對,賞光嗎?”
“我說不的話,你會把案子撤了嗎?”
章碩停頓了下,語氣變得冷硬:“到手的錢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左梨花彎下眼角:“哈哈。”
沒再接話。
知道這是拒絕的意思,章碩歎了口氣:“行吧,大明星您忙,我這邊繼續為您奔前跑後去了。”
挂掉電話,章碩望着街道盡頭的霓虹燈,苦笑着搖了搖頭。
平生第二次追人,失敗。
雖然兩次追的都是同一個人。
左梨花放下電話,就看到韓海兒近在遲隻,放大的臉。
吓了一跳
“幹嘛?”
韓海兒眯起眼睛,宛如一個被帶了綠帽子的武大郎:“和誰打電話?”
“我的律師?”
“不許再聯系。”
左梨花倒吸一口冷氣:“我還沒開庭,你就把我的律師撤下去了,不可以,沒有這樣的道理。”
“是嗎?”韓海兒冷笑,目光陰晴不定地看向手機。
似乎想從手機裡鑽過去,弄死剛剛那個通話人。
左梨花連忙道:“我付了錢的,明碼标價,他是花錢請來了律師,我現在沒有收入來源了,每一分錢都是消耗品!我不能白花!”
“收入來源?”
左梨花點頭:“嗯嗯!”
然後她被韓海兒扯着站了起來。
“賺錢不隻有一種方式。”
左梨花想了想,試探着問:“你有門路?”
韓海兒微微仰頭:“跟我出門。”
“現在?”左梨花下意識又看了眼時間。
韓海兒:“不行?”
“我我我戴個口罩。”
左梨花翻出鴨舌帽和口罩,又找套了件将自己身體完全包住的寬大衣,跟着韓海兒出了門。
别墅荒郊野外,沒有燈,隻有遠處大馬路上有幾盞零星的路燈,路的兩旁雜草叢生,枯枝葉無風自動,不知名小蟲吱吱叫着,陰陰慘慘。
左梨花跟着一隻鬼,在月色的掩映下出了門。
為了避人耳目,不被路上路過的車輛偷拍,左梨花專挑小路走。
這要是她自己,還真不一定敢走,可如今身邊跟了隻鬼,她膽子就大了起來。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總會撞見鬼的。
她和鬼一起走,就不怕撞見鬼了。
走了大約半小時,左梨花來到一個類似城中村的地方。
這裡是三十年前最先發展的富人區,建築以二、三層獨棟帶院的小樓居多,也有不少平方,後來新市區建立,富人陸續搬到新區,随着時間的推移,這裡反而成了最落後的“被遺忘”區。
走進小巷子,還能聽見一兩聲狗叫。
也有狗沖出來,在看到韓海兒後,又夾着尾巴,吱吱嗚嗚地叫着跑走了。
左梨花從沒來過這種地方,好奇地探着腦袋,左右亂看。
韓海兒将她帶到一戶人家院子的大鐵門錢,對她道:“敲門。”
“快十一點了,不好吧。”左梨花有些遲疑。
月光下,韓海兒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左梨花二話沒說,舉起粉拳,對着門哐哐就是兩下。
片刻後,門内響起聲音,似乎是個中年男人:“誰呀——”
左梨花繼續敲,隻是這次力道小了不少。
腳步聲由遠及近,鐵門闩的碰撞聲響起,門被打開。
一個光着膀子,隻穿一條褲衩的一米九光頭大漢立在門前,皺眉看向左梨花:“你是誰啊?”
他肩膀上的青龍,在月光下閃着不好惹的光。
左梨花看了看他的胳膊,發現自己的腰還沒她胳膊粗。
她硬着頭皮看向韓海兒。
韓海兒:“跟他要錢。”
左梨花瞪大眼睛,瞳孔地震:“你說什麼?”
大漢也不耐煩,看着面前這個小姑娘,心裡百思不得其解:“小姑娘,找誰啊?”
左梨花頓了頓,擡頭看向大漢,四目相對。
好家夥,這人臉上居然還有刀疤。
左梨花更害怕了。
大漢看着這個陌生小姑娘粉色的眸子,愣了愣。
“給,給錢。”左梨花自己聲音都發虛。
“哈?”大漢不可置信地掏掏耳朵:“你說什麼?”
我滴個乖乖,這不會是來仙人跳的吧,有人故意搞自己?
“給錢!”左梨花閉着眼睛,大聲重複。
笑話,韓海兒比大漢可怕多了,大漢起碼是個人,韓海兒可是鬼。
“找抽是吧?”大漢擡起手,作勢要打。
忽然,刮過一陣風,一張碎紙片吹到了左梨花腳邊。
她看了一眼,撿起來,舉着遞給大漢:“給!錢!”
大漢定睛一看,愣了下,表情霎時變了。
他驚疑不定地看着左梨花,接過紙,小心翼翼地問:“你,你怎麼知道?”
左梨花也有點懵,看着沒說話。
說什麼?她知道什麼?她什麼也不知道!
“請進請進!快請進!”
大漢連忙閃到一邊,讓左梨花進去。
左梨花看他一眼,走了進去。
大漢将紙扔到一邊,想了想,也沒敢關門,将左梨花引進房間。
房間是比較大的一居室,擺着床,一個女人正坐在床上,手裡拿着毛巾,一遍遍地給床上躺着的小孩擦身體。
見到自家丈夫領着個女子進了門,有些愕然:“這是?”
“這是大仙。”男子道,将手裡的碎片扔進垃圾桶。
女人一看碎片,登時怒了:“你怎麼還敢把這東西拿進屋裡,嫌我們兒子沒死是不是!”
左梨花進門就沒說話,目光一直看着床。
在那裡,有個四五歲孩子大小,幹屍似的人,正趴在小孩身上,死死的抱住小孩的頭。
“錢......嘿嘿,錢,錢.......”他張着合不上的嘴,夢呓似的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