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趕緊來跟林涵報告這個好消息。

“摔了？”

433：“嗯嗯，好像摔得還挺嚴重的，需要人攙扶才能起來。”

林涵頗為遺憾，“可惜了。”

433：總覺得你的惋惜不懷好意，但我不敢說。

帶林涵走的工作人員忍不住偷看了眼林涵，發現他正微皺着眉頭，有些苦惱的模樣，剛剛就是她接待的林涵經紀人，給人的感官非常不好，有這種情緒不穩定的經紀人，藝人平日裡肯定也蠻難吧。

“你們平時是不是也很辛苦啊。”

要不是林涵耳朵好，還真聽不到這句話。

正慫恿433去找主神要些員工福利的林涵一愣，轉頭看了眼比自己矮了一個頭，梳着雙馬尾、戴着口罩的圓眼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同情地看着他，眼睛明亮有神，就是透露出幾分清澈的愚蠢。

林涵忍着笑意，“啊，其實李哥往日對我們挺好的，真的。”

林涵覺得自己說的挺真誠，但是落到别人的耳朵裡就不是這樣了。

圓眼實習生瞧着林涵強顔歡笑（？）的樣子，想到剛剛那經紀人讓他們送水時趾高氣昂的樣子，就覺得這人不是個好人，心裡湧上幾分同情，說話态度都好上幾分。

看完全程的433：“……”

不愧是你。

福利小視頻這名字聽起來不太正經，是粉絲觀衆取的别名，原先就隻是節目組根據第一次人氣排名讓選手錄制的小視頻環節。

像這種視頻，大多千篇一律，首先是自我介紹、特長，然後展示一個才藝，中規中矩，也有試圖整活的選手，但大都沒什麼熱度，能夠靠這麼一個視頻被記住的選手，寥寥無幾。

不過節目組每天放送一個小視頻，不僅能鞏固觀衆，也算是給選手增加曝光度的一種手段，大家還挺樂意錄制的。

錄制的場所在另外一棟房子裡。

兩個人石子路走到一半，林涵耳朵好，隐約間聽到了可疑的動靜。

尋着聲音的來源望去，依靠着優秀的視力，林涵隔着些百米距離，還是看到來不及藏起來的相機和幾個人影。

“那些都是來偷拍的娛記，”圓眼實習生習以為常，“有時候還會有粉絲來拍，今天這麼點人已經算少了，我們快走吧。”

代拍不好管，因此，大多數節目組對于這種行為大多采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策略，隻要沒影響到他們，他們也就不多管。

說話間，二人行走至石子路的盡頭，工作人員的手機響了，她對林涵說了句不好意思，往旁邊走了幾步接起電話，“喂……”

林涵站在原地，左顧右盼間，無意間瞥見了旁邊的一處茂密灌木叢，眼睛一頓，定睛多看了幾眼。

迎着風，灌木叢顫動了一下。

這邊，圓眼工作人員氣鼓鼓地挂掉電話，深呼吸了幾口氣穩定好情緒才走到林涵旁邊，“我們走吧。”

“哦。”

等到人走遠，茂密的灌木樹叢動了幾下，地上堆積着落葉的草皮“蠕動”了幾下，落葉堆下，探出兩個頭頂着雜草的腦袋。

趴在隐蔽身形的凹坑裡，卷毛青年小聲問道，“哥，你說他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管他呢，”被喊哥的人低頭擺弄着手裡的攝像機，“照片到手就行。”

先開口說話的卷毛湊過去，看着拍出來的圖片，感歎道，“還真别說，這個林涵長得還挺帥，這種角度都沒崩。”

他們費盡心機蹲伏這麼久，照片和視頻都拍了不少，對比之下，這林涵能夠在節目開播前就能憑借一小段視頻出圈是有原因的。

這身條，太優越了，就算林涵現在名聲不太好，但是單憑這照片也能賣個好價錢。

今天有拍攝任務的人不止林涵一個人，由于他中間去見了趟經紀人，耽誤了些時間，林涵到的時候其他人早就已經開始拍攝，林涵隻能去旁邊等一下。

攝影棚隻是一個大房間裡用鐵架子分成了好幾塊拍攝的區域，地上堆放了不少紙箱和各類用于拍攝的道具和工具，加上不怎麼通風，味道其實并不好聞。

攝影棚門口的工作人員整個人都懶洋洋的，眼底下還泛着青黑，一看就知道熬了個大夜。

“來了啊，把這幾個表格填一下。”

工作人員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從旁邊的一堆物品裡找出紙筆遞給林涵，讓他趁着在等待拍攝的時候把上面的内容填寫一下，正好用于後期素材。

攝影棚亂糟糟的，附近的幾張桌子上都放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拍攝道具，根本沒有空餘的地方，每個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就連剛剛給他紙筆的工作人員也在他一轉身以後不知道去了哪裡。

林涵索性拿了個小闆凳，找了個還算空曠的地兒，蹲在地上把紙放在上面開始填寫。

戴潔，也就是負責這塊統籌的工作人員過來喊人時，差點沒找到人。

林涵的個子高，縮在角落裡，一雙長腿無處安放，隻讓人覺得那塊地方都變得逼仄了起來。

寫到一半，林涵換了個姿勢，低着頭，半長的頭發遮蓋下，隻微微露出線條流暢的下半張臉線條。

“林……”

戴潔才發了一個音符，就聽到耳畔傳來攝像機按下快門的聲音，一個抓着小辮子戴着墨鏡的男人舉着攝像機對着林涵的方向“咔咔”就是幾下。

嘈雜的背景音下，快門聲并不明顯，但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風把放在旁邊的羽毛道具給吹得四處紛飛，一片不懂事的羽毛落到黑色的頭發上往下挂，尖尖的羽毛尖正好擋住了少年的視線。

少年皺着眉頭，用手随意撥弄了幾下，滿臉地不耐煩。

戴潔很明顯地聽到了趙大攝影師倒吸了一口涼氣，手上攝影機發出的快門聲都快了幾分。

“老師。”

“别吵。”

攝影師眼都沒擡一下，完全屏蔽了旁邊的人，心無旁骛。

這位攝影師是他們領導尋了點門路，好聲好氣請過來拍照的，昨天晚上又因為拍攝鬧了點不愉快，今天能來都已經是謝天謝地。

這種時候，戴潔當然沒再說什麼，守在旁邊，低頭在手機上發了幾條消息出去。

打小就沒什麼藝術天賦，大學都是選擇了計算機相關專業的戴潔放下手機，在這行幹了十幾年，什麼帥哥美女沒見過，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這孩子确實是屬于讓人倒吸一口氣的帥。

但是跟時下一些紅的男愛豆那種雌雄莫變的不同，林涵更多的是俊美，如果昨天拍的人是林涵，說不定她們就不用熬大夜還拍不完。

社畜戴潔深深歎了一口氣，希望這次他們制作組出的方法能夠奏效，不然她們這些日子的夜就白熬了。

原來，為了激勵練習生努力訓練，節目還專門設立了一個獎勵機制，每期公演票數最高的組以及個人人氣最高的成員就能獲得拍攝雜志封面的工作機會。

昨天她們這個攝影棚就在拍攝一公獲勝者隊伍和個人人氣高的選手照片。

由于大部分的練習生沒太多的攝影拍攝經驗，設備又出現了問題，拍攝進度一度停滞不前，剩了一部分的團體照片還沒有拍攝。

今天請趙大攝影師過來，目的就是補拍剩餘部分。

紙上的問題不算多，林涵寫完準備起身，戴潔就聽到攝影師不滿地“啧”了一聲，“诶，你站起來幹嘛，回去。”

林涵人都站起來了，這突然冒出來的攝影師他沒見過，直接看向在場自己唯一熟悉些的戴潔，滿臉的莫名其妙。

這人是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

戴潔在旁邊适時提醒，“趙老師，他不是今天拍照的人。”

“我知道，”趙大攝影師還有些意猶未盡，翻看了幾眼自己相機的照片，語氣還有些硬邦邦的，如果不是因為和這節目組的制作人有點交情，他根本就不會接這個活，“如果昨天是拍他，我今天都不用來。”

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到底是他們沒協調好時間，戴潔尴尬地移開眼。

拍到了幾張好照片，趙攝影師臉上也柔和了起來，沒了一開始過來上班的怨氣，“你叫什麼名字啊？”

“林涵。”

林涵看了眼攝影機，“你剛剛在拍我？”

“對，”說起這個，趙攝影像是獻寶一樣的把攝影機往林涵的方向一推，“拍的不錯吧。”

林涵湊近掃了幾眼，給予了肯定，“确實還不錯。”

也不枉費他專門凹的一些造型。

“你準備給多少錢？”

從來都是别人花錢請他來拍照的趙大攝影師一愣，自從他成名後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直接的開口要錢，有些新奇，“你覺得你這幾張照片值多少錢？”

被反問回來的趙大攝影師也不生氣，想了下，居然認真地跟林涵商量起來，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兩個人就達成了合作。

隻是站在旁邊的戴潔一下子沒跟上事情發展的節奏：“你們就這麼決定了？”

“難道你們節目組還不讓練習生掙點外快？”

“我不是這個意思，”戴潔發出靈魂質問，”這個工作難道不是應該跟林涵的經紀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