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年踹開門之前想着父母故意把自己和夏知魚分開談話,一定是覺得夏知魚知道會傷心,現在爸爸和夏知魚談話之後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不是是在哭吧?
正常人确實是該哭一下的。
以夏知魚以往的行徑來看,他會不會為了重新奪回家人、金錢、權利什麼的做一些傷天害理,不可挽回的事呢?
如果在他剛剛萌生這個念頭的時候有人能安慰他一下,是不是就不會悲劇了。
夏語年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仿佛已經看見夏知魚在房間裡關着燈,裹着被子痛哭流涕,嘴裡還給自己伴奏:“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實在可憐!
他應該立刻沖進夏知魚房間去,給對方來一個愛的抱抱,撫摸他的頭,輕拍他的背,任他鼻涕眼淚蹭到自己衣服上,然後自己輕聲開口,安慰他說沒事,他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然後再語氣溫柔的邀請他一起去參加家庭晚宴,讓他叫自己哥哥。
越想越激動,夏語年沒注意力度奪門而入,和懵逼的夏知魚大眼瞪小眼。
“……”夏知魚。
“……”夏語年。
“???”夏知魚。
“。。。”夏語年。
“你……有什麼事嗎?”夏知魚問。
夏語年驚訝:“夏知魚,你怎麼沒哭?”
夏知魚滿臉嫌棄:“什麼癖好?很想看我哭?”
“呸!亂說什麼,我看你哭做什麼!”夏語年狠狠翻了個白眼,走進房間關好門,打開房間的小燈後抽出書桌旁邊的椅子倒坐上去:“我有點事情要問你,你正經一點。”
夏知魚看看自己手裡的可樂,又看看滿臉正經的夏語年,心中暗暗做了一個決定:“你等我五秒。”
說完坐起身,拔出可樂的吸管一仰脖子,半罐可樂被他咕咚咕咚喝進肚子裡:“好了,你說吧。”
時間不多不少,剛好五秒,看得夏語年瞠目結舌。
可樂甜膩膩的香味散在空氣中,混合着夏知魚房間裡熏香的味道,床頭被打開的小燈亮着暗黃色的光暈,給整間漆黑的房間染上一點色彩。
夏語年深深呼吸了幾下,決定采用迂回戰術,他問:“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傷心……你應該很早就聽見家庭晚宴的風聲了吧?不怕夏家宣布了我的存在,取代了你的位置嗎?”
說完,夏語年咬了一下舌頭,盡管他已經在心裡組織好了語言,可是說出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如此直白,傷人。
夏知魚沉吟一聲,反問:“我為什麼要傷心?因為剛才在床上打滾時掉下的兩根頭發?”
“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夏家請媒體向社會上的人們宣布我才是他們的親兒子,而你,夏知魚,你是很多年前抱錯的,鸠占鵲巢的假少爺,你知道這件事向所有人宣布之後你會面臨什麼?”夏語年有點不能理解,明明夏知魚才是晚宴上最大的受害人,怎麼他一點都不着急?
還是說,他已經規劃好了什麼,要在晚宴上動動手腳?
夏語年心直口快,但是沒什麼壞心眼,夏知魚深知這一點,别人說這些話可能是嘲諷,耀武揚威,宣誓主權,夏語年這人說出來,隻是單純的關心他的處境。
夏知魚點點頭:“你說得對……”
他一邊說,一邊坐在床邊把自己縮成一個團緊緊抱住自己,雙手掩面抽動着肩膀,從指縫中漏出兩聲嗚咽。
“喂,你怎麼哭了!?”夏語年哪裡想過自己三言兩語竟然把人說哭了,想按照自己進門前的設想抱住夏知魚安慰兩聲,手剛擡起來就聽見夏知魚歡快的聲音響起來。
“我剛剛表演的怎麼樣?像不像難過?你覺得我這個水平以後脫離了夏家進擊娛樂圈能不能火?”夏知魚輕輕搓着指尖。
夏語年怒了:“你踏馬的!”
“噓,小點聲,小心被爸爸媽媽聽見。”夏知魚說:“對外宣布你的身份是必然的,這樣對你才公平,而且既然爸爸媽媽都已經決定好了,就一定考慮過你說的那些,我沒有必要操心。”
“哼,你自己都不上心,我還管什麼管,虧我剛才還擔心你自己在房間裡哭。”夏語年咬牙切齒,氣得夠嗆。
“哦?”夏知魚挑起眉,忽然想逗逗他:“所以你破門而入,就是為了來安慰我?看來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嘛,氣氛都烘托到這了,要不你跟我表個白!”
“!你在胡說什麼!”夏語年吓掉一根睫毛,表面上看起來很震驚,其實已經在發瘋了。
他忽然覺得夏知魚的朋友真的很偉大,居然能忍着打死他的沖動和他交談那麼久。
話不投機半句多,夏語年站起身,把椅子推回書桌下:“算了,我不管你了,你就給我個準話,那天的家庭晚宴,你到底去不去?”
“去,當然要去啊。”
夏語年心中警鈴大作,難道真跟自己猜測的差不多,夏知魚因愛生恨,聯合對家公司對付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