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黎秋月曾經也是其中的一員,她都懷疑大學是不是自帶什麼吸血鬼病毒,不然怎麼一個個除了上課大多都晝伏夜出。
剪指甲,焯水,去骨……黎秋月覺得自己跟流水線上的女工沒什麼區别,隻是單價要更高一些。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黎秋月猛的站起來,從冰箱裡撈出大概半斤的鳳爪,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你想雇傭兩個小時工?”
劉奶奶把雞爪小心的放進冰箱,重複了一遍黎秋月的需求。
“嗯,這次打算賣去骨雞爪,實在是忙不過來。”
黎秋月苦笑着說道,三十斤骨頭剔下來,讓她深刻的體會到有些錢還是要讓别人賺。
“您看看能不能找幾個合适的,我這邊一小時能給20塊錢。”
這個工錢其實很高,很多日結的兼職時薪都是十一二塊,要找十六七塊時薪的兼職,那除非去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叉車用的快遞分揀行業。
“不過我這邊一天也就隻能做四五個小時,這方面要提前溝通好。”
黎秋月見李奶奶一副看傻孩子的表情,趕緊補充了原因。
兼職單價低但工時長,她這邊工時短,要提高吸引力隻能增加工資。
“那還差不多。”
劉奶奶怕自己記性不好,點開手機上的備忘錄把工錢之類的重要信息記下來,又問黎秋月有沒有更具體的要求,黎秋月之前就在琢磨幫工的事情,劉奶奶一問她就跟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
“我這邊隻要女的,因為是上門做事,男的不安全……”
劉奶奶也明白黎秋月的顧慮,把招女兩個字加大加粗,作為一個時髦的老太太,她把各種文檔格式都玩的溜溜的。
“幹活要賣力,嘴要嚴,我這邊的情況您也知道,要是……”
黎秋月沒有選擇自己招聘,一是沒有這方面的人脈,二就是怕她雇人會有麻煩——
都有錢雇人了,那債肯定也能還上了。
隻要一個債主有這種念頭找上門,黎秋月好容易得來的清淨日子就會毀于一旦。
就算約定了還款日期也沒用,這是人性。
“是得注意着些。”
劉奶奶鄭重的點點頭,把嘴嚴兩個字标紅放大。
“我要求就這三個,最好明天就能過來幹活,這幾天是真的忙。”
一想到明天還有大堆的雞爪要剔骨,黎秋月就覺得眼前發黑。
“我記下了。”
劉奶奶送走黎秋月,确定自沒想到沒有合适的人選後,就開始扒拉自己的關系網,很快鎖定目标穿鞋出門。
“秀秀,開門啊,别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我來看你啦——”
劉奶奶複刻了一波電視劇的名場面,門很快被打開,出現一個生氣的藍秀秀。
“秀秀,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劉奶奶隻當沒看到好友的黑臉,這次是她做的有些過分了,換成秀秀在她門口上演一出大戲她也生氣。
精緻的盒子被打開,一股辣中帶酸的奇特香氣飄了出來,藍秀秀吸了吸氣,眼神不自覺的飄了過去。
“無骨鳳爪,是買土豆泥的小老闆做的。”
她這個好友總是有點莫名其妙的小堅持,比如把雞爪叫鳳爪。
聽到了關鍵詞,藍秀秀的耳朵動了動,雖然還是闆着臉沒理人,卻已經伸手拿了隻鳳爪塞到嘴裡。
彈!
這是藍秀秀的第一個感覺,不知道怎麼做出來的鳳爪格外Q彈,藍秀秀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食物在口中跳舞的滋味,但頭一次發現鳳爪也能給人這種感覺。
沒有浸泡夠時間的鳳爪隻有微微的酸辣,恰到好處的刺激着懶洋洋的的味蕾,像是手指輕輕撩動水面,帶出一串串逐漸微弱卻始終不消失的漣漪。
再然後,牙齒碰上了對手。
完整剝出來的脆骨沒有跟久炖的牛筋一樣軟糯,它帶着少少的硬度,為咬合的牙齒帶來另一種切開食物的快感,最中心的粗結和四周細長的筋是不同的口感,卻都讓人流連忘返。
兩隻鳳爪很快下了肚,藍秀秀有些遺憾的睜開眼睛,面色因為食物柔和許多,劉奶奶立馬打蛇随棍上,哄着好友将此事翻了篇。
“說吧,你來找我幹什麼?”
藍秀秀直接問道,李奶奶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今天又不是約好的日子,匆匆趕過來肯定有事要做。
“我這邊有人要找兩個幫工……”
劉奶奶嘚吧嘚吧的将要求說出來,藍秀秀敲詐兩隻雞爪後幹脆的應下。
“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