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潮濕黏膩的環境内,溫熱的吐息交融在一起,粘着着凝不成水滴化在唇間,無邊的燥熱自背後滋生蒸騰出稀薄的汗水,蜿蜒從背脊滑過,激起一片绯意,直激得皮膚顫抖發癢。
團緊的被子動了動,鑽出一張似蹙似嗔的臉,蒸滿了汗意,難耐的摩挲着腿間那一點衣料。
隻是這樣,就更是受不住般,逼出幾聲細微的嗚/咽。
桑甯呼吸一重,眼球在眼皮下轉動着,難耐的睜開一雙潮濕的眼睛。
他眼下水光堆積輾轉,顯然是還未沒睡醒,半迷離半茫然,春/潮般的眸子濕盈盈的,失力的倚靠在柔韌的怪物身上。
他臉往後一埋,露出濕乎乎的脖頸,潑墨一般的黑發這幾個月長到了後頸,在白皙的頸間濡濕散落,遮不住漫上來的紅雲,色彩交錯中顯得格外旖旎。
衣服有汗,但桑甯沒有力氣,意氣般把臉埋進菲薩利亞的身體。
他眼睛閉着,想到夢裡那靡亂又灼熱的畫面,呼吸瞬間淩亂不堪。
桑甯面上發紅,還是扯散了領子,直白的露出白皙漂亮的鎖骨。
鎖骨白得晃眼,扯散的領口搖晃着,他身體比之前好了很多,長了點重量,柔韌精瘦的身軀裹在松散的衣服裡似乎在催人伸手探尋。
“唔。”桑甯哼了一聲,從領子捉出一條不老實的觸須。
他黏糊的睜開眼睛,不滿的看了菲薩利亞一眼。
“亞亞。”
菲薩利亞觸須蠢動,試探着卷住他的手腕,桑甯沒有反應。
再往上撩進袖子裡,爬進更深處時,桑甯眼睛失神,似乎又想起了那個生與死的夢。
分明是生命的誕生與逝去,如此神聖隐秘,卻……
桑甯□了。
他渾身燥熱,心髒瘋狂跳動,似乎在催着他、催着他……
桑甯咬住唇,深深呼吸了一下。
“……我起來了。”
欲蓋彌彰,心潮湧動。
這些詞來形容桑甯現在的狀态格外準确。
他匆忙從床上起身,試圖用冷水澆滅自己躁動不安的情緒。
清晨的山谷清冽漂亮,從第一場雪開始,紅雲再沒有降臨,山谷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和諧安甯。
小鳥立在枝頭發出清脆的鳴啼,已經學會蹭飯的灰毛狼犬早早的守在院子裡,一見桑甯就“呼哧呼哧”的撲上去撒嬌。
然而小狼犬還沒近身,就像是聞到了危險的氣息,毛發逆炸,夾着尾巴“嗚嗚”叫着,慫慫的往後退。
這個反應,跟面對大水母一模一樣。
桑甯一愣,主動掰了半個紅薯遞過去,它也隻是匍匐在地,連尾巴都老老實實貼在地上。
小狼犬:嗚嗚香香人類已經和邪惡大水母一個味道了。
飄出來的菲薩利亞黏黏糊糊搭着桑甯的手腕,主動把紅薯塞進傘裙裡。
它什麼都會吃。
然而一直和它親近的桑甯卻像是燙手般,匆忙撤了手,轉移視線,自言自語的嘀咕。
“種田,對,種田!”
他拎起鋤頭,夢遊般機械鋤地,效率直線下滑。
又一次差點鋤到自己身上,桑甯感覺背後一重,大水母的觸須湧動着,黏黏糊糊的纏繞在他的胳膊與鋤頭上。
手上的東西被收繳了,桑甯一轉頭,直直的被大水母裹進了身體裡。
源源不斷的安全感與安撫從水母的身體裡滋生繁衍,從敏感的觸細胞直直的抵達人類的腦子,在大腦皮層溫柔的拂過。
有一瞬間,桑甯真的很想把鋤頭揮到大水母頭上。
不不不——
桑甯猛然驚醒,他感覺自己今天易爆易燥,腦子亂糟糟的。
“亞亞,你今天不許碰我。”他嚴肅的在地上畫出一條三八線。
指了指對面又指了指自己,嚴肅表示今天誰也不能越界。
菲薩利亞:!!!
滿腦子和老婆貼貼的水母感覺天都塌了。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不要離開老婆,和老婆永遠在一起嗚嗚嗚嗚嗚]
快速紊亂的語句從大腦皮層飛速撩過,桑甯隻聽見了一長串無法識别的紊亂語言。
他揉了揉耳朵,一瞬間覺得是在幻聽。
漂亮的水藍色大水母安安靜靜的飄在空中,看起來風雨飄搖,無形中看出一點可憐巴巴。
桑甯晃晃腦袋,把纏在身上求饒的水母觸須一并摘下。
這是個很繁瑣的過程,因為想要放開的另一方并不配合,總是偷偷把觸須黏在桑甯身上。
桑甯摘掉手上、腿上、後背……最後從頭發絲上摘下一條,無奈的彎起唇角。
“你也太粘人了,亞亞。”
青年仰起頭,發尾撩過後頸,拂過精緻隽秀的眉眼。
他眉眼柔和,主動拉着大怪物的觸須,在手裡揉了揉,像是在埋怨小動物太可愛了般,小聲嘀咕。
“亞亞一點都離不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