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等着。”
廖仄清語氣平靜,他将手裡的百合花重新塞在了陳元舟懷裡,轉身往窗口走去了。
“你和廖醫生關系真好。”
待廖仄清走後,男護工感慨道:“我一直以為廖醫生是那種普渡衆生,大公無私的醫生。雖然他平時對病人的态度說不上冷淡,對病人也很負責但除此之外确實沒有其他醫生對病人那麼熱情,”
說完他語氣一頓,看向陳元舟:“果然還是家屬,待遇不同。”
“……”
陳元舟就知道他會扯到這上面去,但這次除了之前被當作家屬的不适外,心裡多了些别的情緒。
思量之際,陳元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點頭含糊過去。
剛剛廖仄清從外面回來的,手裡沒拿什麼東西,穿的衣服也不算正式,眼下還帶着忽略不了的黑眼圈,不像是去相親的打扮。
陳元舟盯着不遠處那道背影,很輕的捏了捏衣角。
說實話,他不相信廖仄清會去相親。
當初學校裡有很多小女孩或多或少向他表達過好感,廖仄清總是拒絕的很利落。
如果當時不是陳元舟不想公開兩人的關系,估計廖仄清會把“我是同性戀。”貼在額頭上。
“可沒說相親對象不能是男的啊。”
陳元舟轉念一想。
他下意識去看,結果窗口邊不知何時沒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陳元舟一愣,沒等他站起身來,辦公室門被打開,裡頭的小護士很快走了過來:“住院證明給您辦好了。”
陳元舟接過,他望向空蕩蕩的窗口。
“廖醫生呢?”男護工接過護士遞來的資料,疑惑的問。
“他啊,”護士開口道:“去做手術了,剛剛來了個急診病人,從急診室直接送了過去,廖醫生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聞言,陳元舟抿了下唇。
護士說完後語氣一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從口袋裡找出一張紙出來,遞給了陳元舟:“廖醫生走之前讓我把這個給你,說請你務必要看。”
陳元舟眸光一閃,伸手接過。
護工見狀和護士告别之後,推着陳元舟往電梯樓梯間走。
陳元舟握着紙條心名打起了鼓,他不知道廖仄清到底賣的什麼關子,有什麼話不能當他的面說,還非得寫個字條。
莫非是剛剛把他撞疼了,讓他支付醫療費?還是說他相親很順利,以後别拿着他家屬的名頭招搖撞騙了。
天馬行空的想着,陳元舟很快被推進了電梯裡。
此時正是人多的時候,電梯沒一會就擠滿了人。陳元舟和護工被衆人擠到了角落裡,趁着沒人注意,他悄悄打開了那張紙條。
這張紙條比他想的大很多,像是随便從哪裡撕下來的,方方正正疊了一層又一層。
陳元舟耐心的一一展開,在他以為馬上就會出現字時下一頁又是一片空白。
陳元舟:“……”
忍着将紙條撕成條,陳元舟好脾氣的一層層翻開,在耐心耗盡的最後一秒,熟悉的字體赫然出現在眼前。
筆力遒勁,力透紙背,非常簡潔:“打開。”
先是一筆痕迹,彎彎繞繞的,像是一根扭曲的頭發。
陳元舟愣了一下。
他忍着好奇慢慢展開,隻見白紙上赫然出現一個卷頭發的小人,小人的眼眶無規則地抖動着,像是在哭。
目光下移,鼻子被一筆帶過,嘴唇向下撇着,小人穿着寬大的病号服,直視前方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陳元舟大駭。
這個熟悉的小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将紙徹底展開來,隻見那簡筆畫的哭泣小人旁,赫然寫着三個大字:
“長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