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懷墨的報複計劃并沒有結束,讓江家破産隻是他的第一步。
江予白不知道之後他面對的會是無窮無盡的折磨。
他的事業被扼殺,再之後,漂亮的臉蛋被劃花,求職受阻,被欺負,甚至被死渣男設計關進了精神病院,最後在精神病院度過餘生。”
“江予白死的時候,剛好是春天,春暖花開,電視上還在播放宋懷墨和唐小酒的盛世婚禮,可是電視外,精神病院裡,涼嗖嗖的,沒有太陽,江予白被護工電擊,在感觀消失之前,他還看見他的父母站在眼前,笑容和藹地想要牽着他的手……”
同桌一邊說一邊哭,“你都不知道江予白有多慘,好可憐好可憐真的好可憐嗚嗚嗚……”
辜負真心的人該吞下一萬根針,可是在這個故事裡,付出真心的人受盡折磨,壞人反而潇灑得意。
赤忱青年共情能力強,對宋懷墨的氣憤夾雜着對江予白的同情,兩種情緒在顧蘊的大腦交織,他的視線在刹那間陷入一片漆黑。
等顧蘊再次睜開眼睛,他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陌生的環境讓顧蘊變得警惕,他下意識屏住呼吸,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根據他多年的住宿經驗,這明顯是宿舍的床,小小窄窄的,胳膊和腿伸直甚至會觸碰到牆壁和衣物。
深色的床簾遮光效果好,隻在縫隙中有光線透進來,顧蘊甚至分不清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他悄悄地挪動着手臂,眼睛貼在兩片床簾的縫隙之中,透過縫隙見到了那位正在說話的室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室友正巧回頭,對上了縫隙中的眼睛,他一愣:“顧蘊你在宿舍啊?”
原本隻是打算悄悄瞥一眼,不料卻被室友當場逮個正着。
更糟糕的是,對方剛才好像在和人打電話,顧蘊的這一連串動作仿佛是在偷聽。他緊張地屏住呼吸,擔心室友會介意,略顯局促地說道:“我剛剛在睡覺。”
室友信以為真,連忙道歉,就好像顧蘊是張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一樣:“哦,剛才不好意思,我以為宿舍沒有人才接電話的,吵到你了。”
顧蘊咧着嘴笑,下意識回道:“沒事,我睡得——”
他正說着話,猛地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并非熟悉的世界,眼前的人全然是個陌生人,而且現在他也不是自己。
好在室友并沒有在意顧蘊說的話,他隻當顧蘊又抽風了,習以為常地扭頭,跟電話那頭說了幾句,随後就結束了通話。
顧蘊合上床簾,隔絕出一個獨立密閉的小空間,撐着腦袋思考人生。
五分鐘後,他拍了拍腦袋,低聲自言自語:“不是說穿書的人都會有系統嗎?我怎麼沒有?難道是時間還沒到?”
“而且我怎麼沒有原主的記憶啊?我是個什麼人設啊?”
得益于博覽群書的同桌,顧蘊雖然不愛看小說,但對小說裡一些基礎的設定,他還是很了解的。
此刻沒有記憶、也沒有系統的顧蘊很惶恐,直到他摸到枕頭下的手機,這才松了口氣。
顧蘊眼前一亮,默默跟原主道了聲歉,随後毫不猶豫地解鎖了手機。
要想要了解一個人,首先肯定是要從聊天記錄開始的。
這還是顧蘊第一次偷看别人的隐私,每翻一個人,他就在心底道一次歉,等他從企鵝翻到微信,心底都不知道說了多少句對不起了。
原主的人緣好像不是很好,跟他聊天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學委催交作業、團支書催交青年大學習截圖這類的聊天,再不然就是他和人吵架。
當然,原主最活躍的還是遊戲群,和一個……顧蘊沒太看懂的群。
有點奇怪,顧蘊順藤摸瓜,摸到了群成員來源的軟件,軟件的圖标是藍白色的,光看app名稱也得不到什麼有效消息。
顧蘊點進去一看,在後台随機選了一個聊天框點了進去,然後,他的雙眼受到了暴擊。
對面發來一張人體生殖器官的圖,再配上兩個大大的“約嗎?”
原主竟然是同性戀?!
這還不算什麼,等顧蘊再往下看,那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靂。
原主的回答很急切詳細,就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人約出去。
G:【約,地址在哪?哪個房間号?先去逛逛還是……?我第一次約不太了解流程。】
G:【腹肌照】
萬一原主和對面這位豪放兄是一見鐘情、兩情相悅呢……抱着這種想法,顧蘊嘗試着換了一個聊天框。
然後他發現,換多少個聊天框都沒有任何區别。
每一個對話的開頭都是這樣:約嗎?約。
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