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蘊自知理虧,小聲嘟囔,“江予白,不要說這種傷人心的話,我會被吓死的。”
江予白心一愣,他以為顧蘊話裡有話,側目看才發現顧蘊臉上全是害怕,壓根沒什麼玩暧昧的想法,純粹是他想多了。
那些想法轉瞬即過,但江予白就是有些惱羞成怒。
于是在顧蘊松開後,他沒再理顧蘊了。
顧蘊認真地建議:“江予白,下次不要說鬼吓我了,吓死了你就沒有我這樣的室友了。”
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顧蘊通宵熬夜涼涼之後,自覺心髒特别脆弱,禁不住半點恐吓。
作為為江予白提供好幾頓早餐的室友,顧蘊認為,江予白需要意識到這一點。
江予白:……
江予白反問:“你怕鬼?”
顧蘊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單純的氣質,就像是清澈愚蠢剛畢業的高中生。江予白這種不太愛說話的人碰到他都會忍不住接他的話。
顧蘊承認的很幹脆,半點都不帶猶豫:“怕。”
江予白看了過去,清冷的眼眸閃過一絲不解,仿佛在疑惑,顧蘊的身軀這麼高大,理應有一個強悍的靈魂,怎麼會怕一個虛無缥缈的東西。
江予白有些困惑,過了一會,顧蘊又問:“江予白,你真不怕鬼嗎?”
“……不怕。”
顧蘊:“為什麼啊,要是真有鬼呢?”
江予白頓了頓,“那你說誰是鬼?你嗎?”
之前他還真這麼想過,畢竟顧蘊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隻有他是鬼才能說得通。
王明亮湊了過來,加入了這個話題,“顧蘊你是鬼嗎?”
王明亮:“鬼也會怕鬼嗎?”
顧蘊一把推開王明亮,“說什麼呢,我是鬼那你是什麼?”
上次王明亮還認了顧蘊當爹,顧蘊是鬼的話王明亮就是鬼兒子。
“我是餓死鬼。”王明亮舉手。
“……”
這個話題愚蠢又幼稚,江予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跟這倆人聊下去的,大概是顧蘊身上那種傻狗氣質會傳染給人。
江予白下結論,他回頭,看着手機不再說話,退出了這個話題。
顧蘊和王明亮還在繼續,王明亮說自己是餓死鬼,顧蘊說自己是困死人,兩個人聊起來沒完沒了,一直到老師說上課才停下來。
上課聽課的人其實不多,王明亮是其中一個,他一看到籃球賽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推了推顧蘊。
“顧蘊,看群消息。”王明亮用口型喊道。
顧蘊一直保持着高三上課的習慣,上課鈴聲一響絕不看手機,但王明亮使勁吆喝,欣喜若狂的模樣讓顧蘊忍不住好奇心泛濫。
他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終于明白了王明亮瘋狂的原因。
籃球賽。
顧蘊這麼多天以來,一直是籃球場、教室、圖書館、宿舍四點一線,他對籃球的熱愛程度肉眼可見,同宿舍的王明亮自然也是清楚的。
顧蘊毫不猶豫地報名參加。
報完名他又問王明亮:“你要不要也參加?”
王明亮一臉驚恐,“去不了!”
他的反應劇烈,這三個字除了顧蘊,其他同學聽到了,同在教室的老師也聽到了,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這節課的老師是一位性格非常古怪的老教授,發白胡須,臉上皺紋耷拉着,看起來非常不好說話,事實證明也是如此。
他無情地看向王明亮,在對方放低腦袋的時候,冷漠地把他喊了起來,“這位同學,發表一下你的高見。”
王明亮根本沒聽課,被點起來的那一瞬間他心都快死了,一緊張連顧蘊給他的提示也沒看懂,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出老教授的問題。
老師皺眉,沒讓王明亮坐下,他的目光在繼續掃視,試圖從一堆鹌鹑裡揪出下一個倒黴蛋。
氣氛低迷,無人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小了。
“顧蘊,你來說說。”
這句話一說,周圍人都松了口氣。
江予白的視線跟着大家落到了顧蘊的身上,他看到顧蘊明顯愣了一下,顯然沒意識到老師會點他。
顧蘊确實沒料到老師會點他,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站了起來,聲音沉穩:“(高産量, 高産量)是一個納什均衡,但它不是帕累托最優的……”
“坐下吧。”老教授的嘴角扯了扯,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
這個問題不算很難,隻不過涉及到之前章節的内容,顧蘊前幾天剛看過,腦袋裡還有一點印象,剛才王明亮被點的時候他也在思考,這會兒很順暢地答了出來。
坐側面的同學見他坐下,好奇地看了顧蘊好幾眼,随後拿出手機翻了翻,确認好後伸手戳了戳顧蘊,“同學,加個聯系方式呗。”
老教授對顧蘊的回答很是滿意,氣氛也沒再那麼嚴肅,加好友隻是瞬間的事,顧蘊也沒拒絕,拿出手機加了對方。
江予白目睹這一切,沒再看下去,收回了視線。
參加籃球賽可以加一個學分,赢得比賽更是能再加一分,短短四十分鐘,等到課後再看,表格就已經填了大半。
王明亮點開一看,蛐蛐道:“哇塞宋懷墨也報名了诶。”
他和江予白從大一就分在一個寝室,對江予白這個追求者自然也是了解,雖說沒有時刻關注,但對這個名字還算是敏感。
顧蘊湊過去一看,還真是宋懷墨。
更巧的是,他和宋懷墨處在兩個敵對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