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尉擡了下前爪扶了下前額,語氣猶豫:“其實我今天還沒有想好猜測對象,而且我認識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被我猜過了,所以從今天起我們就結束這個遊戲。OK?”
“明明就還有一個人你沒有說過。”小白狗漆黑的眼珠盯着它:“而且你也猜到他就是正确答案了吧?即使這樣,還是不願意說嗎?因為把他看作是朋友,所以覺得在私下裡揣測朋友,是不信任的表現?”
诶呀,真的是。
大尉久違地感覺有點頭疼了,它清楚自己的性格,圓滑的同時難免有時候會優柔寡斷,從這點上來說它就很羨慕另一個家夥。
和那個最擅長把桌布下的東西掀開的家夥比起來,它總是會猶豫,就算是能從其他細節,猜到桌面上擺放着什麼東西,但是為了照顧其他人情緒,它大部分時候都會選擇不掀開。
說不定還會小心翼翼的把露開的縫隙折好,避免打破某種平衡。
所以在知道haro那個故事答案的時候,它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一些其他的答案。
比如說haro的身份。
它絕對相信安室透的人品,所以在正常情況下,安室透是絕對不會和未成年人談戀愛的,但是任何事情都會有非正常情況。
能讓安室透打破正義的隻有正義本身。
安室透在從警校畢業後,改名換姓甚至注銷了從前的身份登記信息,在日本能做到這點的,隻有公安。
所以對于對方的工作,它早就有所猜測,再加上這些年它咖啡廳和壽司店探聽來的消息,早就能把安室透的工作猜的七七八八。
卧底搜查官嘛,工作神秘是正常事。
卧底搜查官嘛,以戀情為手段也正常。
卧底搜查官嘛,極端情況下、如果能堅守住底線的話,即使對象是未成年,也……啧。
理智上完全理解,但大尉還是忍不住想要譴責某個玩弄未成年人感情的家夥,這也是它早晨的時候,選擇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的原因。
它本以為就算是小白狗來問它今天為什麼沒有給出新的名字,它也可以用其他的名字敷衍過去,但是沒想到,在某些常識性問題上顯得有些傻乎乎的小白狗,在這種問題上卻格外敏銳,在它開口前就先猜到了原因。
所以說這隻小狗真的很讓人頭疼啊……
和它的朋友們比起來,它在某些原則性的問題上并不會太過于嚴苛,這和它本身的性格有很大關系。
雖然它隐約能猜到,身為人類的haro或許是和隔壁壽司店老闆相同類型的人,做過某些它并不認同的事情,但是在它看來身為人類的haro已經死去,而和它相識的是變成小白狗的haro。
人類最嚴酷的刑法也隻不過是死刑,失去生命這點,足以抵消這世界上的大部分罪孽了。
小白狗原地蹲下,語氣淡然:“有的時候我真的很不理解你們這種感情,既沒有血緣關系,也稱不上是戀人關系,甚至你們兩個還不是同一個物種,為什麼會因為懷疑這種正常的想法,而産生愧疚感?非要堅守着信任,然後等到對方突然背叛的時候,才發現問題,這難道不是很可笑嗎?”
大尉差點被說服了,它艱難道:“但是對朋友保持信任,這是友情的基本要求吧?”
“但是這種友情有時候會害死人。”小白狗看向那邊的安室透:“就像是我現在依舊……”
他停頓幾秒,在想到對面隻是一隻貓咪,而這隻貓咪永遠也沒機會,把從他這裡聽到的話說出去的時候,才再次開口:“但是如果有可能,我會把他關起來,因為隻有主動權掌握在我手中的時候,我才能保證事态按照我的預期來發展,而不是因為對方的某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而導緻某些我不想看到的結果。”
“這些都是我從小就學習的東西,而且以我二十幾年的生活經驗來說,這些理論完全正确。”
随着小白狗的話,大尉緩緩張大嘴巴,像是第一次認識這隻小白狗,就像是這隻小狗,突然在它面前變成了猛犬。
等等。
剛才它還以為,兩個人之中安室透才是誘拐未成年人的那個人渣,現在卻突然發現并不是好友誘拐未成年人,而是好友每天都在被未成年人非法監禁的邊緣掙紮嗎?
它雖然知道好友的工作很危險,但是沒想到是這種程度、這種意義上的危險……這也太危險了吧!
“所以……”大尉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怎麼變成小狗的?”
難道不是人類的身體死掉,才會變成動物嗎?如果情況真的像是haro說的那樣,那麼兩個人的關系中,烏丸羽才是更強勢的那方,在這種情況下,現在變成小狗的難道不應該是安室嗎?
小白狗烏黑的豆豆眼中的淡然一寸寸的裂開,他并不想回答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
小白狗轉身就走。
他果然還是很讨厭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