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在火光的映襯下天上的星星反而更加耀眼。

這條小溪是水壩破損後形成的，不出意外上遊的水源更加豐富。也許是這裡隐蔽，也有可能是大部分能力者都已經在一場場紛争中死去了，這裡并沒有人發現。

兩人找到一處積水較多的池塘準備暫時休息。

沐杉濕透的上衣已經放在篝火旁烤了很久，于是他索性把褲子也洗了一起烤。

繁星照射在水面星光盈盈，沐杉踏進水中慢慢享受着月光浴。

天氣還沒有暖和到适合室外沐浴的時候，可是難得的洗澡機會沐杉絕對不會錯過，誰知道下次能洗澡是什麼時候呢。

況且這幾天自己一直沒閑着，身上打得渾身泥沙實在難受。

沐杉用手輕搓着身子，漸漸地手在肩膀處停了下來，傷口還有些疼，畢竟那裡被哈魯狠狠咬過。

自己現在□□，繃帶也都被取下了，于是他開始細細數着自己身上的傷痕。

從脖頸開始的咬痕和劍傷，肩膀的咬痕，胸口淤青……

每一處傷口都是記憶，也都代表着有一個人死去。

沐杉覺得自己大多都是正當防衛沒什麼作孽可言，可不知是不是月下人憂愁，他今天竟心生出一絲絲悲傷。

“這是讓我還上輩子的債呢？”沐杉不由得苦笑一聲，他慢慢蹲坐在水底隻探出個腦袋。

月光下一個男人向他慢慢靠近，那人身材結實肩寬腰細，整個人比自己大了一圈。

五官分明深邃，鼻梁英挺怎麼看都是個冷漠商業精英男的樣貌，可他那兩隻狗耳實在突兀，還有那搖起來的尾巴拍打着水花，整個人立刻變得容易親近還憨憨的。

哈魯慢慢靠近沐杉，風一吹，繁花散落。

“你就不能等我洗完再來洗？”沐杉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慌忙移開視線，隻是還殘留在臉頰的紅暈來不及消散。

“以前洗澡都是你給我洗。”哈魯說得理所當然，他甚至也坐在水底盡量和沐杉平視。

“你現在長大了要學會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還把我當爸爸呢？”沐杉哼了一聲，将半張臉也埋進水中，抱怨似的吹了幾個泡泡。

“好。”哈魯垂眸看着沐杉，眼底笑意明顯柔過了灑在水面的月光。

在水底，沐杉感覺一雙手摸在了自己的背上，愈有向下滑去的感覺。

“算了！你洗吧！”沐杉推開哈魯站起身想往岸上走，水面剛好擋在他小腹處。

久坐辦公室的上班族哪有什麼肌肉，身上沒什麼贅肉已經是萬幸了，但是沐杉的寶寶肚倒是多了些可愛。

這很不公平，憑什麼哈魯變成獸人就是肌肉男呢？沐杉越想越氣，邁開步子想要逃離。

“等等。”哈魯起身抓住沐杉的胳膊迫使對方面朝自己，可是他腿長，水自然當不了遮羞的屏障。

沐杉臉一下子就紅了，啪一巴掌打在哈魯臉上。

“你……你幹嘛！”

“你幹嘛啊？”哈魯捂着臉委屈死了，明明什麼也沒做啊，自己這不是正深情呢？

沐杉用力壓住哈魯肩膀将人按進水裡。

“你幹嘛！你現在是個人了！別挂着二兩肉到處亂甩！”

沐杉的尴尬無措卻隻換來了哈魯的嬉皮笑臉。

“你臉紅了？”哈魯一個字沒聽進去，他輕輕擦掉沐杉臉上的水漬，“臉紅是愛我的意思嗎？”

“不是……”

“怎麼不是？愛一個人才會臉紅，你别騙我。”

“哈魯，不要再說愛了，你根本不明白什麼是愛。你現在對我的感情依舊是對主人的忠誠和依賴。”沐杉用力拍掉了哈魯的手。

“我懂，看了李英和沫沫的結局我覺得遺憾，而紫欣和安甯又讓我覺得幸福羨慕。而這兩次我都想到了你，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我也想跟你結婚！”哈魯有些急切聲音也大了不少。

沐杉卻隻是呆呆愣住。

哈魯想讓對方相信自己于是再次捧住沐杉的臉，那羞臉紅的已和落在沐杉頭上的粉色花瓣無差了，“沐杉，讓我來保護你，讓我來愛你，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你根本不懂愛。”

“我懂，我想要占有你，隻有我能占有你。你說過占有欲也是愛。”

“我是你主人。”沐杉也再次推開了哈魯，“你隻是我的寵物狗，不要越界。”

沐杉上了岸，朝着篝火走去。

哈魯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暗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