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幸而易清雪眼疾手迅,長臂後攬,一把将人撈了回來。顧輕舟吓人不成反被吓,已經足夠丢人,如今更是被徒弟半抱不抱地攬着,隻覺得臉皮燒紅,叫道:“你吓我作什麼!”後退甩鍋的動作行雲流水,不帶半點喘氣。
易清雪被訓得發懵,可還是下意識道:“弟子知錯。”擡頭看見顧輕舟面色通紅,脖頸筋起,忙擔憂的道:“師尊可有事嗎?”
甩完鍋的顧輕舟自覺心虛,尤其是易清雪還認真道歉,更叫他覺得自個不幹人事。可話已出口,也不好意思再收回,隻兀自整理衣衫,看起來忙得不行。直到情緒平複些,才強作鎮定道:“你不幫着找人,躲在這發什麼呆。”
易清雪道:“弟子有些疑問未明。”
顧輕舟也不見外,直道:“說來聽聽。”
易清雪指着面一顆長牙嶙峋的枯樹,說道:“弟子看這樹很是熟悉,就像在哪見過,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顧輕舟道:“全天下的樹都長得差不多,有什麼好想的。”他嘴上這麼說,動作卻很誠實,一顆腦袋湊上前看,奈何其時天色頗晚,顧輕舟眼神又不好,盯着看了一圈,“害”了一聲道:“不就是普通枯樹嗎,隻是被燒焦了。”
易清雪搖搖頭,道:“其餘被燒過的草木,莖稈都呈焦黑色。唯獨這顆枯樹的樹幹是紅的。”他緩緩撫過樹身,從一邊到另一邊,最終在一道淺痕處停住。
他按按那道淺痕,指尖傳來凹陷之感,随即提劍在樹皮表面一劃一挑,竟從中拉出一條丈長绫綢來。
那绫綢很是濕滑,往外拉扯時,還會滴出血漬,活像條盤扭的肚腸。
易清雪下意識去看自己師尊,卻巧對方也在看他,疑惑和驚愕充斥交織,氣氛一時有些悚然。
片刻後,顧輕舟強忍不适,皺眉道:“這東西瞧着詭異得很。你裁下一塊收着,其餘放回原處。這烏金堂也不想表面看着這般風平浪靜,咱們悄悄查探,别叫人發現了。”說着,顧輕舟不動聲色地挪動,用身子将他遮住,易清雪會意,隐秘迅速地做好一切。
看着恢複原樣的紅樹,顧輕舟拍拍手,笑道:“行,完全看不出來。”回頭卻看見易清雪微垂着眼,一副失落的模樣。今天的指數變過一輪,顧輕舟的警惕性還算靈敏,便問他道:“你怎麼了?”
易清雪擡頭看他一眼,聲音微弱的道:“師尊的東西,可需要拿回來......”一句話說得支吾聲小,顧輕舟沒聽太清,可等再問時,對方卻隻一味地說“沒事”。
奇了怪的,一會漲隐藏值,一會吞吞吐吐的不說話,難不成青春期到了,情緒波動不受控制?
師徒二人正别扭着,忽聽遠處一聲叫喊:“醒了,醒了!”
“快說快說,他們......在哪?”
顧輕舟“嚯”了一下,道:“看來是帶路的醒了,咱們快瞧瞧去。”說罷便往那邊趕。
這麼大的動靜,别再把妖族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