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壁障,籠罩住了整個藍天,隔絕了光,創造出漆黑的夜。
然後,有什麼存在于黑暗中起舞。
哒、哒、哒、
燈光乍現,然後是無盡的炫目。
“多少年了,終于有人再次踏入此,
終于有人能再度得見妾身……”
燈光在歡舞,線條在跳躍,然後扭曲,向下延展,又交織,蜿蜒綿長,如舞動的群青。
“要随我起舞嗎?
要随我共赴嗎?
要同我歡愉嗎?”
“我親愛的客人————————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對對對,老子陪你跳—————”
五條悟屈膝,猛地下壓,女人的身體瞬間從中間截斷,最中間的腰椎泛着晶瑩的白,血肉被取代成了交錯的絲線。
跳舞,永遠起舞。
那線開始扭動,色彩扭曲,然後光影作祟,成了亂躁的音。
五條悟一把抓住具象化的燈光,繞了兩圈,把這光化作的線死死圈在這女人的脖頸上。然後伸手猛的收緊。
于是那光開始扭動,邊緣泛着波浪似的線。
“起舞……………………呃啊啊啊啊啊……………………”
女人的脖子開始泛紅,從傷口中鑽出了無法計數的線,又一圈圈地繞上她的脖頸,捂住她的口鼻,扯住她的眼球。
這顆腦袋連接着的頸椎發出“咔咔咔”的響動,後腦勺貼着脊背翻折,那繞着絲線的眼球開始轉動,重新又伸出萬根再萬根的絲線,像鎖定獵物的蟲孑,目标準确地向五條悟的六眼飛來,卻被無下限毫無疑念地阻擋在外,動彈不得。
意識到奈何不了五條悟後,那線開始後退,這女人開始解體。包裹着細線的皮肉開始翻折,内紅外白,紅白交錯,血管和骨骼交織在一起,手臂的關節被敲斷,如玉蔥般的細嫩的手帶着無孔不入的絲線,隔着無下限,試圖去阻擋五條悟的行動。
五條悟手上還抓着脖頸間的細線,用力一扯。
咔擦——
頸椎斷開,那骨也是晶瑩的白,那血肉也成了細細密密的線,于是這地上的人型消散,發絲與血肉交織在一起,連通起舞會天花闆上的燈,然後牆壁上,燈上,地面上,泛起絲絲的線,如海浪之上的泡沫,密密麻麻。
五條悟的身體浮在半空,眼眸泛起閃光的藍。
“媽的,藏那麼深,還跳舞,還捉迷藏,我陪你玩個毛線啊玩,難怪這任務被封了十幾年。”
五條悟擡起右手,手指彎曲。
“虛式·茈。”
絢麗的紫光乍現,徹底湮滅了扭動的線。
于此同時,在另一邊。
這個咒靈是個罕見的雙重形态的咒靈,并且是一個習得領域展開的特級咒靈。
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剛一踏入咒靈的領地時,就被拉進了表層的領域之中,被迫和一個渾身漆黑的怪物玩捉迷藏,那怪物打不死還能重新凝聚,五條悟把周遭場地都砸了個遍也沒見這領域有半點損壞。
還是夏油傑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和自己控制的咒靈失去了聯系,這才發現他們所在的隻不過是一個具有隐藏性質的、專門為了保護深層領域而存在的表層領域。
于是兩人分工,夏油傑依靠術式的特殊性牽制表層領域的怪物,五條悟靠六眼分析出了深層領域的所在地,深入深層領域去找突破口。
而五條悟把深層領域破壞掉之後,表層領域之中的黑暗也逐漸變淡,那怪物的再生速度也變慢了許多。
夏油傑意識到五條悟那邊得手了,于是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又想起自己被迫和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存在轉圈圈,頓時怒從心頭起,直接通過暴力拆卸把這怪物肢解了。
錘爽了後,夏油傑對着所剩無幾的怪物發動咒靈操術,把剩下的東西團吧團吧揉成球,然後生怕它複活了一樣,撲通一聲給扔嘴裡了。
“嘔——————”
好難吃。
夏油傑翻了個白眼。
随着黑暗的消失,五條悟的身形重新出現在現實世界中,向着夏油傑奔來。
下一秒,夏油傑預判了他的動作,稍稍擡手把人攔在離自己半米外,和喉嚨裡的異樣争鬥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撐住,眉頭一皺,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五條悟瞳孔驟縮。
看見對方表情的夏油傑心裡咯噔一下。悟不會發現了吧,讓他看到自己難堪的地方了,其實咒靈球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果然還是怪我……
“傑————————————
你看見我的臉就想吐嗎——————————————”
五條悟半點形象都沒有,扶着夏油傑的肩膀嗷嗚嗷嗚地叫。
夏油傑:笑死,我就知道這家夥的德性。
“傑————————————
我們之間已經隔着一道可悲的厚壁障了嗷嗷嗷——————”
勿擾,腦袋疼。
夏油傑木着臉,反手往五條悟的腦袋上扣了一拳,手動制止了五條悟想繼續嚷嚷的舉動。
“給灰原發個信息,看看他們那邊結束沒。
正好我們離灰原他們做任務的地方也不遠了,就十幾公裡。”
一年級這次負責的任務離高專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兩人往這邊趕的時候,要是見到正好順路的任務,就會順手給他做掉。
這次解決的咒靈也是五條悟的任務之一。
五條悟皺着眉,兩隻手去翻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