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族長大人能同意,讓我在家族内部挑選一名族人,随憲紀一同離去。
能免去思緒之苦,也不會耽擱族内事務。”
聽他說完,加茂憲森滿意地點了點頭,十分大度地應下了。他顯然知道加茂憲紀是從側室過繼到正室下的,也知道他想挑選的那人是誰————他的生母。
加茂憲森慢悠悠地說着,語氣裡居然能透出些許的慈愛。
“當然可以,我會下令,派遣家主的那位側室,前往高專照顧你的生活起居。
憲紀能為家族考量至此,也是加茂之幸。”
與這長幼有序的氣氛不同,五條悟收回了舉着的手,把加茂憲紀抱在胸前,臉上糾結在一起,顯出另一種意義上的無語。
“不是吧,老東西。
這小孩才幾歲啊?五六歲有沒有?
丁點大就被你們養的官話一套一套的,老子可不想看着他這麼小就定性成小橘子啦!”
加茂憲紀瞪圓了眼。
嗯?這麼說話不對嗎?
預想之中的沖突,沒有。
意料之中的混亂,也沒有。
雖說夜已深,但兩人都可以稱得上是夜貓子,并不着急,隻是慢悠悠地走着。
加茂憲紀邁着個小短腿,在他倆身後艱難地跟着。
鬼舞辻無慘難得覺得自己确實應該多去知道些東西,不然在和五條悟的行動中,會顯得很呆,不是嗎?
等等……
鬼舞辻無慘疑惑地瞥了五條悟一眼,成功讓對方現出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
我為什麼會覺得,自己肯定會和五條悟一起行動呢?
但這疑惑隻有少許,然後就被他抛在腦後。
五條悟不報隔夜仇,鬼舞辻無慘亦然。
“所以。”鬼舞辻無慘的聲音冷冷的,“你們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
五條悟舉起雙手,以示意自己的無辜。
“我保證,我在到加茂家之前,還是啥都不知道的。”
鬼舞辻無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就當是接受了他這個說法。
“那,具體是?”
五條悟摸着下巴,向來随性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抹深思。
然後他輕飄飄地瞅了一眼加茂憲紀。
加茂憲紀本人:“嗯?我不能聽嗎?”
五條悟有點犯難,撇了撇嘴,“你這小孩,額,還是别了吧。”
加茂憲紀:“沒關系,兩位能帶我出來,我就很感激了——”
下一秒,骨刺瞬間動作起來,兩下就把人打暈,然後丢到了五條悟懷裡。
五條悟:“?等等,為什麼是我抱着他?”
鬼舞辻無慘的視線平移過去。
五條悟:“好的,我抱就我抱。”
“現在可以說了?”
五條悟眨巴眨巴眼睛,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你應該知道,六眼的本質就是看穿咒力的流動。
方才戰鬥的時候,我從加茂家放出的咒靈群中,覺察到了某些異常的咒力流動。”
事實上,圈養咒靈,這對禦三家來說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
有些能力特殊的咒靈,一般可以用來完成某些十分困難的舉動。實力強大但可控性強的咒靈 ,可以作為家族之中訓練小輩的工具之一。
但那群咒靈的咒力運轉,出了些問題。具體些就是,咒靈的咒力與人類的咒力有融合的迹象。
鬼舞辻無慘沉默片刻,“這很關鍵嗎?”
五條悟指了指對方,“你不知道,所以沒感覺。
但加茂家可是有前科的。”
一百五十年前,一位加茂家的咒術師,加茂憲倫,用人類女子和咒靈誕下九個咒胎,并在其中混入了自己的血,研究出了特級咒物咒胎,九相圖。
“極惡詛咒師,加茂憲倫,研究咒靈與人類相融合,一直被加茂家視作污點。
在覺察到二者的咒力有相融的迹象後,我猜測,在加茂憲倫死後,加茂家可能并沒有停下來,反倒是繼續着加茂憲倫的實驗。”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對着鬼舞辻無慘笑了一聲。
“所以,我在剛才稍稍透露了一點東西,并把五條家搬出來,果不其然,這老東西一下子就息鼓了。
肯定有鬼啊————”
鬼舞辻無慘回望過去,赤紅與湛藍的色彩交織在一起。
“所以,加茂家對我們帶走他們的祖傳術式這件事也接受良好,是因為……”
五條悟接着他的話說到:“加茂家的祖傳術式有很高的上線,但缺點就是必須依靠血液進行驅動。但在未領悟反轉術式前,人類的血液并不是無窮無盡的,哪怕加茂家有提前儲存血液的習慣,也支撐不了太久高強度作戰。
赤血操術的這個特質,使得他的上限遠遠沒有被開發出來。”
但誰又能得知,這是赤血操術的上限,還是人體的上限呢?
利用咒靈的特質,将咒靈與人類融合,創造出能夠徹底發揮赤血操術上限的存在。
就像百年前的加茂憲倫一樣。
一旦成功,繼承了祖傳術式的人類,既無法發揮祖傳術式的上限,又需要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培養,還有可能中途夭折。
兩相對比,這位幼年的加茂憲紀的價值,可就被大大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