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禮玉是真的覺得好帥。
鶴知舟為了方便上課脫了外套,裡面穿的是黑色半袖緊身衣,勾勒出了勁瘦的腰線,很漂亮,很流暢。
他脖子上還貼着阻隔貼,旁人隻會以為鶴知舟臨近易感期,完全不會想到阻隔貼下是被反複啃咬的糜爛紅痕。
他就這樣頂着一脖子的咬痕,居高臨下地用看垃圾的目光俯視着另一個alpha。
宋禮玉覺得正常人很難不心動,所以為了防止别人也心動,他當機立斷地出現在鶴知舟面前,當那個給男朋友送水的正宮。
結果剛才還很兇的鶴知舟回頭一看見他眼神就軟了,像是直接從某種野性的兇獸變成了眼巴巴的白毛小狗,被他叫一聲“老公”就大腦宕機。
……哦,好吧,很兇的鶴知舟沒有了。
宋禮玉有點遺憾,雖然很喜歡鶴知舟這樣隻對他軟下神色,但他還蠻喜歡鋒芒畢露的對方的。
不過都是鶴知舟,沒差别。
宋禮玉把鶴知舟手心的碎片清理幹淨後就笑眯眯地拉着鶴知舟走下了台,繞到了訓練場的後方,讓他脫離衆人的目光。
“老公,你先休息一會,我去和老師請假。”宋禮玉說着把拿着水一臉恍惚的鶴知舟往座位上按。
鶴知舟聽話地坐下,看上去還在大腦宕機當中。
宋禮玉好笑地摸了摸他的那一頭白發,去找體術課老師了。
外面還是一片混亂,醫療機器人正在給骨折的牧金海固定并送往校醫室,在現在的醫療技術下,alpha骨折頂多三天就能好全,但牧金海就像是被怎麼似的,在地上邊哭邊罵。
“我明天還有專業課!鶴知舟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能這樣對我?誰來賠我的平時分??我的期末考挂科怎麼辦嗚嗚嗚嗚……”
他盡撿着大學生最關心的事說,引得旁邊原本因為他持刀對他稍有微詞的同學一時間升起了點詭異的同情。
倒是會避重就輕。
宋禮玉瞥了他一眼,冷聲開口:“你不帶刀也不會受傷,怎麼?你的平時分是分,鶴知舟的就不是?”
牧金海一噎,那張過分平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迷茫,在擡頭發現說話的人是宋禮玉後又閃過一瞬的憎惡,但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眼看着周圍的同學的眼神開始變了,牧金海幹脆直接兩眼一翻裝暈。
宋禮玉沒停步,直接略過牧金海,去找還在查監控的老師,聲音驚懼惶恐:
“老師,監控查好了嗎?我有點害怕,想讓鶴知舟先送我回家。”
宋禮玉睜眼說瞎話,就好像剛才嘲諷牧金海的不是他一樣。
他确實演技一般,但奈何那張臉過分有欺騙性,一壓眼尾聲音一委屈,哪怕是假的柔弱也能看出三分真來。
體術課的老師愣了一下,看着弱不經風的宋禮玉,忙道:“已經查過了,确實是牧金海先動的手,我稍後會聯系他的導員,他去校醫院治療,不需要醫藥費,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家吧。”
他說着還不忘補充:“下次身體沒好就不要強撐着來上課了,身體最重要。”
“嗯嗯。”宋禮玉柔柔弱弱地應着。
他看見體術課老師身後被醫療機器人擡走的“昏迷”中的牧金海,笑了一下,轉身走了。
走到格鬥台旁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宋禮玉收起了臉上做作的惶恐。
牧金海有問題。
第一次易感期攻擊他可能是巧合,他和鶴知舟都沒有在意,但這是第二次了,對他和鶴知舟莫名其妙的惡意。
若是沒有牧金海最後看向他時充滿惡意的那一眼,宋禮玉也許還會考慮牧金海攀比心重,輸給鶴知舟後恨上對方這種可能性,但他一個柔弱的油畫系omega,和牧金海無怨無仇的,居然和鶴知舟同時被記恨了。
不應該是喜歡他嗎?
不是宋禮玉自戀,主要是上次牧金海易感期時确實是沖着他這個沒有信息素的殘疾omega來的,他一度以為是自己在什麼時候無意識招惹了個alpha。
現在想來,如果那次是一次針對他的試探呢?
試探他究竟是不是如表面那樣柔弱,是不是真的躲不開突如其來的襲擊。
躲開了會引起懷疑,沒有躲開也會深陷輿論風波,甚至當陷入輿論風波後,如果他身後的宋氏出手擺平,還會牽扯出他的身份。
隻是誰都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了個鶴知舟,直接一個擒拿把人帶走了。
啊,快走到鶴知舟旁邊了。
宋禮玉停住思緒。
他給易艾發了消息,讓對方調查牧金海,順帶通知謝沉甯,不再思考這件事了。
歸根到底隻是懷疑,等調查出結果再說。
這節體術課上不下去了,下午也沒課,先帶鶴知舟回家。
宋禮玉見到正拿着空瓶子發呆的鶴知舟,眼底漫上幾分貨真價實的笑意,他走上前去:
“小舟哥哥,我請好假了,你把垃圾丢了,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