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牧鏡塵拉住沉伶，将他往自己身邊拉近了些。随而一道青色劍影破風而去，淩厲的箫聲倏然響起。

？

沉伶疑惑地看向牧鏡塵，不知道他為何會率先發難。

與此同時，一道青色圓影貫身而下，将沉伶鎖在了原地。

“待好，别出來！”眼前之人不好對付，沉伶神力受限，若是待在外，他定會分心，牧鏡塵暫時将他鎖在原地。

“冉肅”身形靈活，迅速躲避了牧鏡塵的攻擊。他蛇身往後一擺，晃頸搖身，蜿蜒翻轉，朝牧鏡塵甩去。牧鏡塵騰躍而起，箫聲愈快，無數道青色劍影從長箫中迸出，刺向冉肅的蛇身。隻聽哐哐哐一陣亂響，青色劍影觸鱗而斷，瞬間湮滅于灰霧之中。

“冉肅”的蛇身蜿蜒扭動得更加劇烈，無數道蛇身幻影在扭動中幻化而生，四面八方朝牧鏡塵包圍而起。

牧鏡塵箫聲愈強愈重，慷慨激昂如山崩地裂之勢碾壓而上。蛇身幻影聞聲一顫，搖搖欲散。“冉肅”屏息一喝，他的人頭瞬間變為一個蛇頭，朝牧鏡塵吐信噴霧，随後蛇身靈活地擰成一個圈，不斷地旋轉着，無數的灰霧騰升而起。灰霧彌漫中，蛇頭迅猛地張開血盆大口朝牧鏡塵咬去。

牧鏡塵翻身騰躍，他收起長箫橫掃蛇身，蹦蹦蹦在蛇身敲了七下，随而踩住蛇身，借力飛落。他的動作快如閃電，但仍然沒有躲過冉肅蛇口的毒液。一滴金色的毒液滴到了牧鏡塵的胸口，瞬間将其身上的青色長衫腐蝕，并滲入體内。牧鏡塵快速封住體内穴脈，仍被滲透進一絲毒液。

牧鏡塵往後跌退兩步，口中吐出一絲鮮血。

“冉肅”比他傷得更重，被長箫擊打的蛇身瞬間爆體潰爛。“冉肅”怒吼一聲，艱難地從懷裡掏出一個靈哨。哨聲一想，十一個血童從灰霧之中顯現出來，列隊朝牧鏡塵撲去。

怎麼少了一人？冉肅眼神詫異，但此時他來不及細想，又吹了一記哨聲，殺令下達後便隐沒在灰霧之中。

血童呈扇形散開，将牧鏡塵團團圍住，眼中閃爍着嗜血的紅光。其中一名血童率先發動攻擊，随而其他血童緊随而上，從不同方向撲向牧鏡塵。

牧鏡塵在血童的包圍圈中左突右閃，身形漸漸有些凝滞。當時他暴打“冉肅”時，雖已立即封鎖了脈絡，但“冉肅”的蛇毒還是滲透些許，受傷的部位已經隐隐有灰霧騰起。此時若要再對付血童，脈絡解封，蛇毒會瞬間侵蝕他。

可沉伶素來怕冷，神力在冰雪天地受限極大，為了沉伶，他隻能奮力一搏。

思及此，牧鏡塵掐指在胸口快速點了兩下，神力回歸，一道殺意凜然的箫聲頓起，如天崩地裂之勢朝血童們掃去。牧鏡塵這一擊，志在一舉而滅，所以沒有留一絲的生還餘地。

“砰砰砰”無數聲悶響，無數道氣刃打在血童們的身上，将四周的血童震得倒飛出去。

血童倒地沒多久，又緩慢爬起。牧鏡塵心中大驚，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到底是别人的地盤，他們神力還是有所限制，即使拼盡全力也隻能拖延片刻。他都如此，那沉伶更沒有辦法。

牧鏡塵沉聲大喝，調動全身神力彙聚于指尖，朝沉伶射去一團青色的氣旋。蛇毒亦在瞬間侵蝕他的脈絡，牧鏡塵看了沉伶一眼，無聲說了句“走”，随後便如風中敗絮般緩緩落地。

“牧鏡塵！”沉伶大喊一聲，強行沖破牧鏡塵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凝聚的氣旋，同時口中念訣頓起，“太上台星，無量光華；天清地甯，福滿盈虧；萬物之氣，齊歸吾身；歸！”霎時間，四周翻騰奔湧的灰霧如歸順的流水般被沉伶吸收。

一道隐隐的雪光從沉伶的額間迸出，整個天地在劇烈的顫動，另有一段念訣緊接而起，“太清太和，鎖天困地；立行天陽，再變地陰；天地逆旅，萬物俱寂，停。”

随着念訣聲起，整個混沌深處亮如白晝、視如平地，凜冽寒意席卷四方，這一刻，時間似乎凝結了。

沉伶飛身扣住牧鏡塵的腰，左手一揚，口中緩緩迸出一個字，“死。”

話一瞬間落地，一道道火光從他的周身騰起，凝聚成一把血色長劍，直至刺向一個個血童的眉心。“嘶啦”一聲聲響，倒在地上的血童發出一句句凄厲的叫聲，身體瞬間化為一灘血水。萬裡冰封的冷意也在一瞬消失，時間開始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