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覺着奇怪,屈指往沉伶身上彈了一顆神力小珠。
那小珠才剛靠近沉伶的周身,就轟然碎成一圈粉末。粉末凝聚成一道無形的網朝小厮身上套去。
一道琴音從空中起落,輕輕巧巧地将那張無形的網劃破。
随後,立即有一名更為老道的姑娘過來,“公子别生氣,這小厮不懂事,我晚點定好好管教他。今兒您盡管喝。”說着,就讓人引着沉伶進了一處豪華包廂,并迅速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公子,您慢吃。”臨走前,往裡吆喝一聲,“沅沅,招待好公子。”
随後,便有一名嬌軟的美豔姑娘抱着一隻琵琶坐了過來。
她一來,便往沉伶的懷裡鑽,沉伶下意識往後退開兩步,奇怪地看着她。
沒想到,還是純情娃。沅沅見狀,乖乖坐好,小心翼翼給沉伶斟了杯酒,“公子,您嘗嘗我們這酒。這酒名為念久,意為念念不忘的久遠之事會一一回溯。”
“念久?”沉伶對這酒的名字和功效起了興趣,“這酒能讓人想起以前忘記的事嗎?”
想起以前忘記的事?看來是為情所傷。
“當然。”沅沅順着他的話說,“這酒不僅能讓公子想起以前忘記的事,還能讓公子回到過去。”
回到過去。沉伶想起來自己曾經想起來的那模糊稀碎的記憶碎片,悶頭便喝了一杯。
沅沅見狀,一杯接一杯地給他倒。一來二去,人就已經喝得半醉。
沅沅順勢便貼進了他的懷裡,這麼湊近一瞧,發現對方臉上挂了一皮面具。
“公子,我們來換個法子喝個痛快。”說着,沅沅将酒壺舉起來,擡手就往沉伶的嘴裡灌。那些沒喝進去的酒水沿着他的臉頰而落,沅沅驅使着神力,借着酒氣将沉伶幻化的樣貌揭了下來。
沉伶真實的臉就這麼顯露在沅沅面前。隻見他面色紅潤微醺,些許碎發垂落在額間,唇上沾染着些微酒珠,水潤的桃花眼染着濃濃的醉意,醉眼惺忪間目若流光,甚是勾人。饒是沅沅在酒莊中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長這麼美的男人還是第一次見。
難道是妖?沅沅想着,右手漸漸摸上對方的胸膛。
沒想到,她的手才剛貼近,就被對方緊緊擒住。
即使是醉酒,對方的氣力也很大,即使動用神力,沅沅都無法掙脫。
“牧鏡塵?”沉伶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
牧鏡塵?這應就是他的相好吧?
沅沅見一時間掙脫不開對方的鉗制,便順着對方軟着聲道,“鏡塵在這,你抓得鏡塵好生疼,先放開好不好?”
不對!這不是牧鏡塵。牧鏡塵從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沉伶眼神一沉,狠狠掐上了她的脖子,“你是誰?”
沅沅被他抓得呼吸不過來,神力大洩,無法收控原形,絨絨毛發從她周身生長,一對小巧可愛的貓耳朵從頭頂冒了出來。
“妖?”沉伶感受到掌心處的皮膚簇起了密密麻麻的絨毛,他稍一愣神,手下的力道下意識松了兩分。
沅沅趁機迅速逃離。
這裡的異動很快引起注意,立即有人去請虞缃。
來人容顔絕美,皮膚白皙如玉,眉如彎月,唇瓣上的一點朱紅如寶石般晶瑩,燭光映照下,眼神明滅不定。她緩步往樓上廂房走去,動作間的身形修長婀娜,宛如細柳,在風中搖曳生姿。
酒莊内的客人得見其絕世容顔,贊歎不已。
“是虞缃姑娘!”
“虞缃姑娘真是美啊!”
虞缃進了廂房,看到醉酒的沉伶,驚喜一瞬,立即下跪,恭敬道,“主人。”
主人?跟随來的夥計和姑娘們心中驚訝,但規矩地跟着虞缃一起跪了下來,齊聲喊了主人。
上陽酒莊掩在一片虛空,飄浮在雲笈各州城,落地成酒莊。酒莊有限額的入莊名帖,唯有持名帖之人方可入内。酒莊兜售各類酒飲,酒如其名,或念久或夢回或忘卻或生财。喝一壺酒,可偷得一夜或是幾天的歡愉。酒醒之後,複是現世。除了好酒,酒莊内美人無數,其中以酒莊莊主虞缃最為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