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晚後,牧鏡塵對沉伶更是好上加好。
比如沉伶剛起來,牧鏡塵就已經把洗臉水打好端進來了,等他洗好臉,又見房間的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都是他愛吃的油條和皮蛋瘦肉粥。
沉伶享受着牧鏡塵的服務,卻又莫名地有些坐立難安,隻好搬出正事來抵消這種不安。“血童回來了嗎?”
“回來了。夜白城的廣場底下有其他血童的氣息。”
夜白城的廣場。那不正是他們昨晚看打鐵花的地方。
沉伶心裡莫名有些難受,就像是喜歡的東西被玷污了一般。
牧鏡塵察覺到他的情緒,柔聲道,“你喜歡,我下次帶你去更好的地方看。”
牧鏡塵這話一出,顯得他很是矯情。
“不喜歡,不看了。”沉伶賭氣道。全然沒發覺自己這話無形之中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
牧鏡塵看着他,心想,沒關系,他賭氣,他也會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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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客棧裡休息了一日。
天色一黑,便隐沒氣息往廣場裡走去。
夜白城的夜很短,如果沒有其他節日,大家天一黑就立馬睡了,所以今晚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什麼人。
昨日中秋節慶的燈籠還挂在路邊的樹枝上,有的燈已經暗下來了,有的燈籠似是被人拽在一半可憐地挂在樹枝上搖晃。
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月色稀薄,與昨晚的熱鬧相比,很有一種寂寥感。
兩人來到了昨晚才來過的廣場,廣場圈外的結界已經散了,兩人很順利地走到了廣場的中央。
站在廣場中心,視覺陡然有所轉變。
環顧四周,可以看到以廣場為中心向四周發散了八條支道,每一條支道都分布着一塊獨立的區域。北面為神天宗夜白城分堂所在之處;南面則是居民聚集區;東面是綿延的商鋪走攤;東南面是學堂;西面是水源區;西南面是火料區;東北面是園林;西北面是酒樓茶肆。
城中布局分布清晰明了,街道蜿蜒曲折,如同八卦圖中的線條,将各個區域緊密地聯系在一起。
而他們所處的中心位,豎立着一座巨大的有蟜娘娘的雕像。
如果他們沒有猜錯,這整座夜白城就是一個巨大的八卦城,有蟜娘娘的雕像就是這整個八卦陣的陣心所在。
這時候,懸在天空的圓月忽然劇烈地晃動起來,無數的血絲從四面八方往圓月之中蝕入。
随後,那血絲徹底滲透了圓月,一股詭異的氣波籠罩在夜白城的上空,尖銳的撕裂聲從雕像上傳來。
不好!這雕像要塌了!牧鏡塵迅速捉住沉伶的手,飛躍至空中。隻見剛剛還完好的雕像如一塊掉落在地的花瓶般轟然碎裂,濃烈的黑煙從碎裂的雕像碎片中彙聚。
已經被徹底滲透的血月中竄出一條血絲,直沖那團黑煙而去。
黑煙中爆發出一句尖銳的慘叫聲,随後便被那條血絲吸食。血絲吸食完那團黑煙後,迅速膨脹變大,像是一條腫脹的血蟲。
那血蟲漸漸地生出身體、腦袋、眼睛和嘴巴,很快,就變成了一個血淋淋的血人。那血人微微轉了下腦袋,擡頭往牧鏡塵和沉伶的方向看去,被藏在無量袋裡的血童頓時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找到了。”那血人盯着沉伶,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話語有些含糊不清。
話畢,血人的手迅速變長,朝着兩人在的方向拍了過去。
一股劇烈的帶着腥臭味的掌風撲面而來,沉伶和牧鏡塵迅速各往一處散開。那血手拍了空,一隻巨大的眼珠子從掌心中張開,那眼睛一眨一眨,發出咯咯的聲音,似乎在說,“在這。”血眼眨眼的時候,有血水從眼睛裡流出來,掉到空中便形成了一團團的黑氣。
随後,便聽得“咯噔”一聲,那隻奇長的血手從中間斷開,一半隻手拍向牧鏡塵,一半隻手拍向沉伶。沉伶和牧鏡塵飛身而起,躍至血手剛分開的中點,再一次躲過了血手的攻擊。
那斷開的血手立馬又合了起來,詭異的笑聲從那隻巨大的眼珠子中傳出,“有意思。”
這回,沉伶聽清楚這血手說的話了。
“這什麼鬼東西?”兩人再度站在了一起,沉伶終于忍不住問。
“血羅衣。”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