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我。”沉伶似乎對眼前的危險恍然未覺,心情還頗愉快地說,“你家孩子沒禮貌,我出手幫你教育一番,不用謝。”
這人可真傲,王家主面前非但不認錯,還故意嘲諷,怕是嫌命不夠長。那老闆在心裡為沉伶捏了一把冷汗。
果不其然,王昕聽罷,怒氣上湧,一柄黑色的長刀從他的靈脈之中飛出,刀身厚重泛着冷光,氣勢如虹,對着沉伶就是橫掃一刀。
沉伶運氣,發覺靈脈之中的氣流凝結。沉伶疑惑地看向牧鏡塵,“牧鏡塵?”
“我在。”話落,一支青玉長箫飛落。箫身一點,如同流星劃破天空,輕輕巧巧将刀氣劈散,周遭的空氣仿佛也被劈散,發出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轟鳴。
王昕一刀被解,怒氣更甚。他将手上的大刀一橫,一陣陣狂風呼嘯而來。
牧鏡塵指尖微動,飛出的青玉長箫如一柄靈活的長劍迎上,刀光與箫影在空中交織,如影随形。
王昕出的刀氣勢磅礴,每一刀都如泰山壓頂,而那支看似輕巧脆弱的青玉長箫也不甘示弱,在如泰山壓頂下的刀法下輕靈多變,如月光之下的流水,柔軟而鋒利,直擊要害。
很快,王昕顯露出疲态,漸漸敗下陣來。
牧鏡塵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青玉長箫陡然一轉,直擊對方面門。就在那青玉長箫即将抵住王昕額心時,牧鏡塵陡然收招,世間萬物似乎都停滞在這一瞬,一道道無形的氣波在他們兩人身邊環繞。
王昕收了刀,甘拜下風,“我輸了。”
對方已認輸,牧鏡塵也收回了長箫。
王昕拱手,盛情邀請,“兩位仙人剛來太玄吧?不知仙人可有尋得住處,若是沒有,不如到我莊上小住。”
神天宗幾天前有消息傳來:後天,寶城将在太玄落城開啟。
想必這兩人也是為寶城而來。以這兩位的身手,拔得頭彩那是自然的事。今日或許就是個緣分,趁着他們還未在外亮手,他可趁機将他們先請入莊内。
“叨擾了。”牧鏡塵接受了他的盛情邀請。
沉伶和牧鏡塵并肩出門,身後跟着個小尾巴,王昕似乎這時候才注意到阿逸的存在,啐道,“你什麼東西,也敢來。”
阿逸瑟縮地伸手捉住沉伶的衣擺。
沉伶淡淡瞥他一眼,,“我徒弟。怎麼 ,他不能去?”
“誤會誤會!”王昕慌忙擺手,“小人眼拙,看走了眼。有請。”
三人跟着王昕回了王家莊。
王家莊是太玄的四大勢力之一,經營着城内大大小小的賭坊和拍賣行。
王捷是王家的獨苗,備受寵愛,仗着家裡的勢力,在外作威作福慣了。這會受了這麼大委屈,屋内早就圍滿了一堆的人噓寒問暖。
王昕将沉伶他們送到了别院,也來到了王捷的房間。
有人灌輸靈力療傷,又有天材地寶固元,王捷的傷此時已經好了大半。
但身上傷雖好,所受屈辱卻還曆曆在目。王捷一見父親來,立馬問,“爹,你有沒有好好教訓那賤人?”
“捷兒,注意你的言行!以後不可再說賤人,态度放尊敬點。這些時日,他們都會住在莊裡,你沒事不要在他們跟前瞎晃。”
“什麼!爹!你瘋了嗎!他們把我打成這樣,你還讓我尊敬他們?”王捷氣得呼呼大叫,又向旁人告狀,“奶奶,你看我爹!”
“王昕,怎麼回事?”王奶早有聽聞。說王昕居然将打傷孫兒的人帶回了莊裡,還禮待有加。她雖不知其中緣由,但她知道王昕做事有章有度,必然有他的原因。
“他們是仙人。”王昕說。
仙人,其實是這個時候對道師入神遙之境的尊稱。
神天宗統轄雲笈九州後,下令不稱神族,而以道師居,同時将神妖大戰傳言成雲笈各路道師為保衆生的鎮妖大戰,并以極其快速的方式流傳開來。到這個時代,除了個别神族,再無人知曉其中密辛。
這世代,道師修煉,廣為流傳的共有六境界,分為有析、大絕、雲來、天離、蜉蝣、神遙。入了神遙,超脫自然法度,可稱仙人。
如今,雲笈以神天宗為大統,可稱仙人的,除了神天宗宗主和幾位長老,便隻剩那幾處還未歸入神天宗管轄的神秘之地。
王昕修為是天離,在天材地寶的加持下,勉強可以和蜉蝣之境的道師一較高下。
而要想與神遙之境的人對抗,那簡直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王昕今日與牧鏡塵交手,對方實力深不可測到讓他心慌。若不是對方當時停手,隻怕他現在連屍身都灰飛煙滅了。
王昕怕兒子再口出不遜,得罪了對方,特地來耳提面命。
王家的人,平日雖嚣張跋扈,但腦子還是拎得清,知道什麼能惹什麼不能惹,這會聽到王昕的話,都記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