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第二重漠,一行人來到了第三重淵的結界前。
一到此地,王捷就感覺到周身的靈力在體内翻騰四湧,他努力想将體内翻騰的靈力歸順,但被體内的靈力反噬,噴了一口血。
牧鏡塵給了他一顆丹藥,并在他周身畫了一個結界,“你在這等我們。”
這怎行!
若李沅亮他們來了看到他被困在淵的結界前,豈不被笑話死。
王捷不肯待在結界,“我想和你們一起。”
“好。”牧鏡塵給他一個機會,“等你能沖破這結界,就來找我們。”說完,便與沉伶頭也不回地往淵走去。
進入第三重淵,空中迅速彌漫起濃濃大霧。白色霧氣将天地連結,霧霭茫茫之中,天地仿佛沒有界限。
霧氣彌漫濃稠,使人視線受阻,所視不過眼前一米。
阿逸不知何時不見蹤影。
沉伶感應到之前落給他的結界被破除,隐約猜出阿逸和寶城的關系匪淺,便沒有尋他。
沉伶體内的神力恢複了不少,但不知為何,即使凝結神力清眼,卻依然受此大霧所限,蒼茫不知所蹤。沉伶内心忽然湧現出一股強烈的不安感,似乎他曾經在這片蒼茫之中發生過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強烈的不安席卷而上,沉伶控制不住地急促大口呼吸。朦胧之中,沉伶感覺到有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熟悉的淡淡藥香味萦繞在他的周身。
那藥香味像是一涓清流,無影無形之間流入了沉伶的體内,如溫潤細雨般将他内心的不安一點一點地推散。
牧鏡塵牽着他往前走。
即使目之所及仍是一片蒼茫,但沉伶躁動不安的心已經漸漸平靜下來。
不知走了多久,牧鏡塵停住。
濃重的鼻息聲在耳邊響起,沉伶回頭。隻見蒼茫白霧缭繞之間,一根巨大的舌頭懸浮在空中,血腥氣蒸騰蔓延。
它怒吼一聲,雙眼圓撐,嗜血的眼瞳裡殺意畢顯。
....!
沉伶被吓一跳,下意識地站到牧鏡塵身後。動作之間,一支火紅色的長箫自他手中飛出。長箫化利劍,對準巨舌最脆弱的邊側刺去,綠色的液體順着利劍流下,兇獸痛苦地嚎叫一聲。
巨舌收攏,兇獸的身形漸漸在白霧之中顯露出來。這巨獸形似豬,但比尋常所見豬大了好幾倍,腳上長着巨大的雞爪,叫起來的聲音像狗吠。
它受了傷,嚎叫着往四周亂竄,強烈的風息随着他亂竄的動作引帶,硬生生将萦繞在四周的白霧撞開,四周的景象一時間變得晴朗起來。
隻見他們面前有一個巨大的洞穴,洞前萦繞着一團團更加濃稠的白霧,微弱的氣息從洞内傳來。
“大力。”阿逸眼見巨獸失控地四處亂撞,一邊喊他的名字,一邊從洞穴裡跑出來。
跑出來,見沉伶和牧鏡塵站在洞穴外,毫發無傷,那被叫做大力的,在四周橫沖直撞,慘叫連連。
阿逸看了他們一眼,很快又去追那巨獸。
巨獸聽到阿逸的聲音,漸漸朝他靠近來,頭低下來蹭了蹭阿逸的手臂,口中嗚咽地叫了兩聲,帶着臨死之際的悲戚。
阿逸看到貫穿阿力巨舌上的火紅色長箫,擋在巨獸的面前,兇狠地瞪着沉伶。“你做甚麼!”
沉伶口中念訣即起,“天地靈光,氣之流轉;萬物歸合,謹敕病身;萬氣本根,廣修億劫;五炁騰騰,覆護真人。”
念訣聲聲落,隻見從火紅色長箫中升騰起絲絲縷縷殷紅的血氣,那血氣往巨獸的舌頭上蔓延而去,将他整個身體團團包圍。
巨獸猛烈掙紮起來,阿逸上前抱住巨獸的身體,惡狠狠地瞪着沉伶,“住手!你住手!”
沉伶口中念訣聲不停 ,那血氣翻湧起來,将阿逸掀翻在地,随後形成一片片巨型的血色蓮花瓣,将巨獸包裹了進去。
阿逸眼看着巨獸消失在那片片蓮花瓣中,一百年前的場景再度浮現在他的面前,他雙手握拳,眼睛充血,發出一聲如同猛獸般的怒吼聲。
隻見他右眼下的黑痣微微發亮,一團黑色的火焰沖破記号,化作一團團黑煙環繞在他的周身,随後,一雙巨大的黑色翅膀從他的身後張開。
阿逸雙翼展動,帶起了一股強烈的氣流,方圓幾裡的彌漫白霧被扇散,顯露出四周的峰林,隻見氣流所過之處,一片黑蕪,就連那包裹着巨獸的蓮花瓣都被灼傷,蓮身斑駁。
随後,那黑色翅膀不受控制地劇烈扇動起來,帶動起一波又一波的氣流,氣流所過之處燃起一陣陣黑煙,燃燒後的黑蕪迅速蔓延幾裡。
沉伶手勢調轉,念訣又起。“太元之精,結陰聚陽;降光止風,萬物歸藏;雲開霧散,常川聽從,敕急速行,止。”
念訣聲落,扇動不止的翅膀停了下來,蔓延的黑氣也如聽到指令一般回流到阿逸的翅膀之中。
一瞬間,這一片空間,雲霧頓開,眼前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