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逸昨天聽到沉伶他們要來寶城,怕阿力受到傷害,所以一進寶城,就偷偷跑來通風報信,這才有了現在的情況。
在來太玄城的路上,沉伶和牧鏡塵對他照顧有加,沉伶甚至還收他為徒,将他之前胡亂摸索的修煉之道矯正。短時間内,竟将他的境界足足提升了兩個境界。
而他卻還不信他們,不僅偷跑來報信,剛剛甚至還想出手傷他。
想到這裡,阿逸不禁羞愧難當,又跪了下來,“師父,我錯了,你罰我罷。”
以妖族的年齡來論,阿逸不過相當于人族的稚童,一個半大點的孩子,這麼做又有什麼錯呢。
沉伶先前已經猜出了個大概,怎麼會怪他。何況,不知為何,在面對着阿逸時,他總有一種莫名的心疼的感覺。
“起來吧,為師沒有怪過你。”
阿逸淚眼婆娑,“師父。”
說話之間,遠處湧來一陣陣澎湃洶湧的靈力,将空中團繞的濃稠白霧劈散,往四面八方逸散而去。
沉伶他們四周的白霧之前被阿逸的翅膀扇散,原已清朗,這會有絲絲縷縷白霧從遠處飄入。
霧色散開之際,就看到李孫錢三家的人在霧中顯現出來,除了他們,還有一個熟悉的王捷。
王捷自知有虧,不敢直面沉伶和牧鏡塵,瑟縮躲在一旁。
李家主率先開口,“沒想到兩位道兄運氣真好,一來淵就碰上了大妖。”
“這隻大妖我們上次來就碰見過,是個棘手的活,不知是否需要幫忙?”錢家家主附和道。
他說着,目光越過他們落在他們身後的巨獸身上,眼底閃過一絲驚詫。
他記得一百年前進寶城時,這隻巨獸已然奄奄一息,若不是當時淵裡起了霧,這隻妖早被他們收入囊中。他們這次來淵,就是為了獵捕這隻大妖。
按這隻妖當時受傷的程度,百年時間斷不可能恢複得這麼快這麼好。
難道是他們治好了它?
“不必。”沉伶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李申沒有把沉伶的拒絕放在心上,而是往前走了兩步,“道兄有所不知,這隻大妖我們一百年前就已經獵捕過,不過當時淵内起了霧,所以才沒有把它帶走。這次我們進來,就是為了将它帶走。”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沉伶答不答應,這隻妖他們都要占一份。
阿力聽到他的話,張開血盆大口朝他們噴出一團團白霧。靈力低微的王捷差點被那團白霧卷走,還好被李申擋了回來。
“當年你們沒本事帶走它,今天也一樣。”沉伶冷聲道。
“你說誰沒本事!”李沅亮顯然沒其他幾位長輩沉得住氣,聽到沉伶的話,立刻跳腳。
李申攔着他,眼睛微眯了眯,“道兄這意思,是想獨吞這妖獸了?”
“是又如何?”
“道兄第一次來寶城,有所不知,寶城之外還有太玄。太玄,不是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
這句話的威脅之意躍然紙上,幾乎是明着說你要是敢獨吞,隻怕沒命走出寶城。
“哦?”
“難不成你還想殺了我?”
“這就是太玄城的待客之道?”
怕是王昕之前所說也有隐瞞。若他們當時從寶城出來收了妖族的靈力才到天離之境,那當時以他們四人的實力,怕是難獵得妖族,也難走出寶城。
當年必不止他們四人進了寶城。隻是那些人,被永遠地留在了寶城。
怪不得他們此前一直沒有聽說過寶城落城一事,隻怕之前參與獵妖的修道者都被他們殺了。
獵妖,獵妖。
獵得,又何止是妖。
“你知道得太多了。”李申眼底閃過一絲殺氣,鞭影自他掌心翻飛,長鞭一抖,鞭梢如同靈蛇般向沉伶的方向纏繞而上。
阿逸心急,小小身影飛身擋在沉伶的面前,之前已經掩藏在背後的黑色巨大翅膀扇動起了陣陣狂風。不過才須臾,阿逸就已經能初步控制翅膀,天賦驚人。
這翅膀!
是那隻大妖!
李申看到那巨型的黑色翅膀,眼睛一亮,虛影之間,長鞭調轉方向,蜿蜒鬼魅地纏上了阿逸。長鞭絞住阿逸的身體,李申用力将長鞭拉緊,想将他拖拽過來。
阿逸的身體和翅膀都被長鞭纏繞,他掙紮着扇動了一下翅膀,但終究是新手,撲騰幾下後就沒勁了。
眼見他就要被那長鞭拖走。一支火紅色長箫破空而出,劃出一道紅色的弧線,直取李申下盤。那紅色弧線來得又急又快,李申不得不後撤,他的手一松,那絞着阿逸的長鞭就脫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