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鏡塵忽然問,“你是什麼時候重生的?”
沉伶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明白牧鏡塵問這話的意思。無量附着于雲笈簽中,與他同時浴火重生,直到他五百年前徹底死去。
于此,霞浦也不再浴火重生,而是如現世一般存活了五百年。但在一百年前,牧鏡塵忽然被卷入霞浦,并在霞浦生活了兩年。
可當時沉伶已經死去四百多年,雲笈簽也在牧鏡塵與嶽峰的混戰中丢失被秋儒道撿走。那個時候,為何霞浦會突然現身,并将牧鏡塵帶走呢?
“我也不知道。”沉伶真正擁有肉身和自我意識,是在那次神廟浴火時。但沉伶的靈域之海中,還有一些零碎殘缺的模糊片段,像是現世中凡人在孩童時期的記憶,随着時間的流逝,有些久遠模糊。
在那些零散的模糊片段中,有重複不斷的“沉伶”呼喚聲,除此之外,便模糊不清了。
沉伶想不起來,這個問題就暫且擱置了。
如今,他們還面臨着另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要怎麼從這座名為霞浦的無量世界中出去。
兩人嘗試催動靈力,飛出霞浦。但霞浦的四周是無垠的海面,兩人飛了半個時辰,還盤旋在海面之上。如此飛了兩個時辰,兩人飛得有些累了,落了一片虛空漂浮在海面上。
漂浮不過一會,兩人又回到了霞浦島。
沉伶和牧鏡塵索性又上了島。
這個時候,天色開始漸漸暗了下來。大片大片的雲彩橫亘在海面之上,将大海染成了金黃色,金波粼粼。
他們這時候反應過來,他們不能以常規的方式離開霞浦。那這一切就得靠沉伶了。
無量附着在雲笈簽中,沉伶念了雲笈簽上的那段念訣後,就和牧鏡塵一起被吸入了無量之中。
之後兩人就強行接受觀看了無量世界中的幾個時空輪轉,最後來到了這座霞浦島。
雲笈簽還在現世,沉伶手中空空如也。
現世中。
絕塵和流螢眼睜睜看着沉伶念完一段念訣後,就和牧鏡塵飛進了雲笈簽中,雲笈簽渾身散着五彩斑斓的光彩盤旋在空中,兩人大眼瞪小眼。
邊奇水走過來,“怎麼了?”
“雲笈簽把師父他們吸進去了。”
“吸進去了?”
“嗯。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大,雲笈簽裡應該有事需要他們去解決。不然我們幾個人站在這,怎麼就要他們進去不要我們。”
絕塵的話說得有道理。當時絕塵還是站得離沉伶最近的,也沒被吸進去,說明雲笈簽吸人是有要求的。
此時天色已晚,三人就此散去。
雲笈簽中,沉伶嘗試又念了一段進來時的念訣,但并無任何動靜。
沉伶索性找了塊幹淨的岩面躺了下來,“今天太累了,不如在這将就一晚,明天再研究怎麼出去罷。”
“嗯。”牧鏡塵依言在他身旁躺了下來。
霞浦的夜來得很快。
前一秒還霞光滿海,下一秒就已經星空低垂,滿地星光。
兩人躺在島嶼的岩面上,仰面是漫天無盡的星空,還有一輪高懸在星空中的圓月。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想起來了墜龍谷遇見的那片星海。
會不會這裡也和墜龍谷一樣,要通過這片星海才能出去。
“神妖大戰結束時,無量現身的那句箴言怎麼說來着?”
之前,他們在夜白城遇到落九霄時,他們也曾跌入無量的混沌空間,當時牧鏡塵就曾說過天昭時憑空而現的那句箴言。
“無量之門,藏于虛空,隐于星塵,現于月華;萬物之謎,藏于其中,時間之流,歸于無量,萬物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