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溫钰從床上猛地驚醒,對着床頭的兔耳朵帽子愣了一會兒。
“......這是什麼玩意兒?”他揪起那頂外賣帽子盯着看了一會兒,“外賣?”
他什麼時候點的外賣,還把人家的帽子揪下來了?
溫钰凝眉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昨天晚上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他就記得和孟星鶴一起在草叢裡看了一場春宮大戲,那人是攻二,發現了他,之後的記憶就不清楚了。
後來他平安回到了家,沒有遭到養父的毒打,睡了一覺,睡得還挺安生的。
溫钰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開門出去上學。
他走到卧室門前,做了一些心理建設,才将門打開。
打開就看到正在客廳踱步的養父,吓得他往後退了一步,準備退回去。
然而一向氣焰嚣張的養父這一次看到他像蔫了的皮球,沒有叫嚣着讓他給錢,也沒有沖過來揍他。
他與溫钰目光相視的一刹,眼神中竟然有一絲閃躲。
他這是怎麼了?
溫钰定睛一瞧才發現,這人臉腫着,整張臉都往外浮腫着,像被人揍了個狠的,嘴角還殘留着血迹,和一些看不出來是什麼的污漬。
溫钰這一刻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昨天晚上浴室裡那一桶空了的污水,是被誰給倒掉了嗎?
“看什麼看,再看揍你啊!還不快滾!”養父擡手揮了兩下,假把式一樣。
可溫钰知道他從前每次揍他都沒有假把式過,今天為什麼突然不揍了,而且他覺得,是那人不敢揍了。
養父雖然在打腫臉充胖子,但溫钰察覺到了一絲奇怪的變化,他感覺養父在害怕他。
鬼扯,他一定是瘋了才覺得這個人會怕他!
趁着養父沒有動手,溫钰快速地從他身前跑過去,跑着去學校了。
—
孟星鶴最近很安生,安生得不像話。
他再也沒有找人堵過溫钰,也沒有在溫钰放學時綁架過他,拉他去小樹林之類。
他時常看着溫钰的眼神,透着一股淡淡的憂傷,仿佛失戀了一樣。
雖然他們從來沒戀過。
“钰钰......”哪怕單獨相處時,他也隻敢在溫钰的肩膀上放一下腦袋,輕輕地蹭兩下,像一隻讨好人的大狗狗。
想再往下看看,卻克制地收回了目光。
溫钰有一段時間沒有從他的眼睛裡看到過書中的畫面了。
他相信這個世界真的被整改,孟星鶴在慢慢變好。
去酒吧打工短時間内解決不了貸款,孟星鶴最近給他推薦了一個工作,也是酒吧,隻不過是他們家旗下的一個分店。
他答應溫钰,在那工作可以不當服務員,有人帶他,當領班,工資也很豐厚。
這麼好的機會,溫钰當然不會錯過,可他還是有點顧忌孟星鶴,這玩意兒真的從良了嗎?他葫蘆裡一般賣不出什麼好藥!
而孟星鶴一雙紅瞳滿是真誠,注視着他,“钰钰,你要相信,我永遠對你好。”
“不管我們以後是什麼關系,就算你不接受我,我們也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孟星鶴說。
溫钰看着他的眼睛,這會兒的孟星鶴沒有書中描述的那樣癫狂病态,他說話正常,眼神正常,就像是他本人的意志在操控他一樣。
這才是孟星鶴,是他的好朋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
“你現在說的這些話,我可以當真嗎?孟星鶴。”溫钰問他。
“當然。”孟星鶴說。
之後的一段時間,溫钰白天上學,晚上去孟星鶴家的酒吧工作,這裡的工資是原來那個酒吧的三倍還多。
這樣他一方面有錢還給養父,一方面還能自己存一點,留着之後上大學。
等到有一天他把養父的錢還完了,就是他和那個人渣脫離關系的時候。
到那時他就真的沒有家了,但他一定能好好養活自己!不靠任何一個攻!
溫钰晚上工作晚了,孟星鶴會邀請他去他家住。
溫钰一開始不願意,一個人住在酒吧裡,或者附近開一間房間,孟星鶴倒也沒強迫他。
後來溫钰發現額外開房花銷不少,回學校又太晚了,宿舍已經關門了,而他想省下這筆錢,除了睡大街,隻能去孟星鶴家。
孟星鶴最近的表現還算過關,而他也好久沒有從孟星鶴的眼睛裡看到過劇情點了。
那是不是......可以?
他們之間已經恢複到原來的純友誼關系了嗎?
純友誼,不是唇友誼。
當溫钰站在孟星鶴家的别墅門口時,他仰頭感歎這個他第一次踏足的地方。
“哇,好大!”
“好......熟悉。”
嗯?為什麼會感覺到熟悉?!
溫钰有些奇怪地看向孟星鶴。
孟星鶴:“?”
“我來過這?”溫钰問他。
“當然來過了。”孟星鶴擡眸看他,“小時候我帶你來過,你忘了?上幼兒園的時候。”
不是,不對,不對勁......絕對不是幼兒園,而是最近,他最近就來過這!溫钰有一種奇怪的直覺。
而當他真實地踏足進去,他越發覺得這個地方熟悉。
他甚至知道.......
左手往前一個拐彎兒,再直走就是後院,靠牆的位置有一個狗洞。
而且想到那個狗洞,他甚至記得裡面的味道,臭烘烘的,很惡心。
“走吧,回屋睡覺吧!”孟星鶴說。
“你家後院是不是有一個狗洞?”溫钰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