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石佳敏直接忽視了在冉晟那吃的暗癟,将目光投了過來,優雅而隐晦地翻了個白眼,“真沒情調,怪不得在自家妹妹眼裡,還沒我招人喜歡。”
扯别的事情雲萬渺都能心大地當沒聽見,再大的火力都破不了她的防,偏偏扯到阿錦身上,那她就要嚴陣以待了,“說什麼呢輕浮的女人,不要挑撥我們的關系,我倆純粹簡單的感情不是你可以理解的。”
話題的中心阿錦對于這種言語交鋒一向感到難以入眼,雲萬渺對于自己防備的、會使她有危機感的人似乎總是這樣,時不時就要不輕不重地用言語挑釁或是質疑。雲萬渺對于秋枝的不信任她尚可以理解,畢竟秋枝是富貴堂的老闆并非尋常人,對于石佳敏又為什麼那麼不待見呢?
輕浮嗎,她覺得石佳敏還挺厲害的呢。那些讓人仿佛渾身上下開滿了花的動作,真是不可思議,如果雲萬渺也能學一學……唔,一定也很厲害。
在兩人繼續幼稚且無意義的對話前,阿錦打斷了她們,“你們都不擔心昨晚那隻獸卷土重來嗎?”
“昨晚過去無一人受傷,不管目的為何,想必不必太過擔心。更何況昨晚讓它得手是疏于防範,今日再來同樣的事不會發生第二次。”石佳敏說得肯定,顯然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言語之間流露出幾分平日隐藏起來的傲氣。
冉晟也淡定地讓阿錦放心,“我每日都會遣人回城報信,今日沒去,不久之後城裡就會察覺到不對勁,然後派出援手。所以請不必擔心,花城護衛隊會保護你的安全。”
見阿錦仍然皺着眉頭,雲萬渺拍了拍她的肩,勸慰她不用瞎操心,有花城公職人員和公職人員招募來的疑似世家高階修者在,這種安危也好、古物之謎也好都不是她們兩個“普通路人”需要考慮的事情,但可惜雲萬渺并不知道阿錦真正擔憂的事,阿錦也沒理解雲萬渺的舉動,她看向雲萬渺以為她也要發表一些觀點。
雲萬渺倒确實要說一些有重量的話,也确實和現在的話題相關,她自己不打算思考古物也好白影也好的謎題,但卻好奇那謎題的答案是什麼。正好她手上還有一些消息,可以提供出來補充石佳敏和冉晟的線索鍊。
她說,“實際上,我昨晚親眼見到了白影。”
此話一出,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身上。
“他說的話雖然聽起來十分抽象,甚至有些像失智的邪教徒,但你們說巧不巧,确能跟我昨晚的經曆對上。那個純白的鬼影能夠附身在人的身上,昨晚它險些将我一口吞下,那時我的感受也是渾身發涼,像掉到了冰雪地。它也确實能夠……發出聲音?我不知道是否該這麼描述,但我聽到了它的話語。它一邊吞我一邊在道歉,這樣下結論可能不太嚴謹,但親身接觸它後,我同樣認為它并沒有很大的危害性,至少它無意主動傷人。”
大家同時陷入了沉默,最先作出反應的是石佳敏,她問出了一個完全出乎雲萬渺意料的問題,“在親眼見過後,你同樣認為它與神有關嗎?”
作為一個從來不相信神話、從不認可神之存在的人,幾乎一瞬間雲萬渺想要發笑,第一念頭是: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難不成她真覺得那人說的什麼神迹有可能是真的嗎?
但當她和石佳敏對視,發現她問得很冷靜,于是她反應過來,這不是在問她對神的看法,而是想要以此判斷犯人說過的那些話之真僞。
他說那是神迹,而雲萬渺說,“我不這麼認為。”
“事實上,我對獸并不了解,第一次聽說是在幾天前。所以我并不知道白色的、不可觸摸的、可見的人形怪影是否是獸的一種,但我很确定它的聲音不具備蠱惑性,也沒有對我的精神狀态造成任何影響。另外,我覺得聊到這裡我們已經可以彼此坦誠相見了吧?”她抛出了個問題卻不期待任何人的回答,自顧自繼續說,“一開始祭台上的東西是卵、胚胎類似這些的東西吧?正如他所說的生命的初始。之前有人說過在林間看到過迷霧、熒光,卻沒人看到過白影,我懷疑或許他見證了也可能正是他的到來導緻了那個東西的孵化,然後白影出現了,他帶走了祭台上所有的東西,也将白影帶到了城裡。那麼孵化,這種事情一聽就很符合一般人對于獸的理解,而不是神該經曆的事,不是嗎?”
“有理有據。”石佳敏簡短有力地評價道。
“抱歉,無意隐瞞,但上面的意思是盡量不要讓旁人知道石蛋的存在,所以我不能直接告訴你。”很顯然護衛隊長的工作不好做,冉晟在道歉這方面十分得心應手,雲萬渺提出了坦誠相見的話題,于是她眼睛都不眨一段相當真誠的道歉加解釋就脫口而出了,熟練得讓鐵石心腸的雲萬渺都不禁猜測她在這個崗位都經曆了什麼,并為護衛隊長之不好當感到惋惜。
雲萬渺搖了搖頭,“沒事,是我自己猜出來的,和你無關。”
石佳敏看向冉晟商量道,“我個人相信雲小姐的判斷,這代表我們已經對白影有了初步的了解,甚至我認為我們可以先嘗試和它直接溝通,如果溝通不了再另行它法。”
“是要開始行動了嗎?我沒問題!”冉晟打起了精神,挺直腰闆,神色一下堅毅起來,“我可以帶一小隊衛兵,先在附近探查。介于它将我們囤在此處的行為,我認為那個東西可能還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