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黑色的雲層在此刻不斷凝結逐漸成一個黑色旋轉的旋渦,雲層中雷光閃爍,一柄遮天長劍虛影凝結攜帶着翻滾的黑雲閃電一般直指南涔。
南涔翻身接劍朝天揮出去,一道湛藍的劍氣直上雲霄,從長劍虛影從中間劈開一路向上,将厚厚的黑雲一分為二。
然而一分為二的長劍劍勢并不減弱,依舊朝着南涔落下。
“南涔!”
兩者相碰間,南涔整個人被火花淹沒,如白晝流星墜向地面。
熙音載着柳宴夏直追過去,可看見地面上拔地而起的黑沙旋風時,她隻能止住步伐,将柳宴夏帶至一邊安全的地方落下。
困住南涔的是誅仙陣,這是有人要取南涔的命。
“柳師姐,你在這兒等着,我去破陣。”熙音拔刀飛躍過去,卻被叢林中沖出來的四名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柳宴夏剛邁開腿想上前幫忙,忽然覺得脊背一陣發寒迅速閃開身形,一柄飛刀堪堪擦臉而過,身後同樣有兩名黑衣人。
六人不問緣由,多一句廢話都沒有,對着兩人展開猛烈攻擊,招招緻命。
誅仙陣中,飛沙走石皆如利刃,南涔稍有不慎身上就多了好幾處傷口。眼見黑沙旋風朝着中間越縮越緊,等它完全閉合陣中一切活物都會被攪碎。
她目光一凜,右手朝空中一揮,七枚泛着金色光芒的山鬼錢币整齊排列于空中,再按照八卦方位射出,自己執劍立于乾位。
“這把七星劍,上面的每一枚山鬼錢我都刻落了符陣,至于怎麼用,能否煉化它就看阿涔的能力了。”七星劍是柳宴夏最後一次下山前贈予她的。
南涔将劍插入地面,閉上雙眼,雙手飛快在身前掐訣,随着法訣的落下,以劍為中心的地面逐漸覆上一層薄冰并緩緩蔓延開。
而黑沙旋風外,道法尚淺的熙音和力量薄弱的柳宴夏完全不是六名黑衣人的對手。
柳宴夏雖然不知疼痛,身上的傷口愈合也很快,但完全是憑借身體記憶與對方交手和硬抗。看着那邊滿身是血倒地不起的熙音,她咬咬牙一把掀去了身上穿着的黑色鬥篷。
銀色的月光灑落在她身上,一開始她并沒什麼感覺,然而不一會兒,那月光仿佛有了實質,變作一層血霧迅速融入她體内,一點一點侵占她眼底的清明。
誅仙陣中的七枚山鬼錢如同感受到了自己主人變化,開始不可遏制地躁動起來。
南涔完成結印,寒冰已覆滿陣内每一寸土壤,,她驟然睜開雙眼,雙手握緊配劍用力一轉,七枚山鬼錢随着她的動作轉換方位。
刹那間冰層碎裂,她拔劍一揮,強勁的劍氣撕碎圍困住她的黑沙旋風,飛沙散去在她眼前露出的人影令她持劍的手止不住顫抖。
柳宴夏完完全全暴露在月光下,周身漂浮着一層血霧,原本白淨的側臉上粘滿了血漬,一手掐着一名黑衣人高高舉起,而右手持劍垂落在身側,鮮紅的血液順着劍鋒一點一點滴落。
“阿晏……”她看向不遠處的熙音,還好她沒事,隻是靠着樹昏了過去。
柳宴夏眨了眨眼,空洞的雙眼瞬間恢複清明,雙手一松,将已死透的黑衣人和長劍抛下,還十分嫌棄的在黑衣人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液,才轉身面向南涔伸出手,露出一個璀璨的笑容,“阿涔。”
“你想起來了?”南涔握住柳宴夏遞來的手,眼底是遏制不住的欣喜。
是啊,她全想起來了,前因後果,和靈府中的一縷心魂,如果不是她,或許自己可能真的就失控了,好在自己賭對了。
不過,自己失憶這幾天到底在想些什麼?!!
“阿涔,你怎麼趁我意識不清的時候偷偷和我結契?”
南涔潔白的耳廓染上一層绯色,面色卻如常,“明明是你自己要打瞌睡。”
“我……”柳宴夏話還沒說完就讓一段藤蔓捆住了身軀,被什麼往後猛地一拽。
“乾陰屍?”
柳宴夏原本是想掙開束縛的,但聽見聲音後她歇了這心思,綁她的不是别人,是南涔的師姐楚竹,還是現在正元宗的代理掌門,她就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子。
她就這樣被楚竹按在了一旁的巨石上,而她臉邊插着楚竹的配劍,再旁邊一分就能劃傷她了。
“都敢打到我們宗門口來了?”
柳宴夏擠出笑容,“師姐好。”
您要不看看離正元宗宗門還有個幾百裡遠呢?這個宗門口就略微誇張了一些吧?
南涔追過來向着楚竹行了一禮,“師姐。”緊張看着柳宴夏,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向她解釋。
楚竹歎息一聲,雖然自己師妹支支吾吾,但她完全能猜到她在想什麼,于是伸手召回配劍,“先回宗門再說,不過這個絕不能給她解開。”
她将手中的藤蔓放入南涔手中,走向不遠處的熙音将她背起,“這個也一并帶回去,免得日後傳我們正元宗欺負小輩!”
“楚竹師姐真是宅心仁厚。”柳宴夏讨好道。
但楚竹并不領情,“住口!誰是你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