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師姐這話太過奇怪了，既然占到了與她有關，又為什麼這樣說，并未看到什麼？

這是奇門在打什麼啞迷呢？

柳宴夏拇指摩挲着指上的須彌戒，語氣緩緩道：“我看見了一雙……紫色的眼睛，我記得師姐使用占星術時雙眼會有那般變化。”

占星術原本就是歸清宗獨有秘術，能修行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因渡劫失敗仙逝的宗主清晝，就隻有從劍術轉修占星的萬輕寒。

萬輕寒斂眸自嘲一笑，“怪不得你那日那般看我。”

她那日第一次問起柳宴夏之時，就發現她有些不對勁，畢竟柳宴夏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隻要眼珠子一轉她就能猜到這人又要動什麼歪腦筋了。

柳宴夏看見萬輕寒的一雙星眸瞬間暗淡了幾分，心裡有幾分難過，指尖捏緊了茶杯，“我等師姐一個解釋。”

或許真有人偷學了占星術呢？

“你遇襲那日我正與門内長老商讨事宜，不過這種事也可以用術法捏造傀儡代替。”

做為一宗少宗主的萬輕寒很快調整好了狀态，先是為自己擺脫嫌疑提出了人證，又一轉眼親自将它推翻，轉而道：

“宴夏，你若信我，我會将此事調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

“好。”

萬輕寒沒想到柳宴夏回答得這般快，這般輕易。

其實柳宴夏自從回到歸清宗開始就在反思萬輕寒的問題。

倘若萬輕寒真是幕後黑手，那麼正常情況下，她被制為乾陰屍之時此生就應該終止了。她為何又要破陣，為何替自己打掃的小院，照顧雲間客呢？

明顯是認為自己會有回來的一天，或是抱有這般希望的。就算她想要演一出師姐妹情深的戲也不必做到這般，畢竟人去樓空也是常态。

可若不是她，那獨特的瞳術實在又難以解釋。

“萬師姐有什麼眉目嗎？”柳宴夏還是覺得萬輕寒肯定是占蔔到了什麼，隻是不願告訴自己。

萬輕寒搖搖頭，沒頭沒腦的轉了個話題，“你可願再回崇峻關？”

各門各派的弟子都有去戍守崇峻關的規定，柳宴夏之前已經去過一回，也是僥幸活了下來，之後便開始接除妖任務。

那是一個九死一生的地方，萬輕寒也是在那被重傷了根基退了回來。

柳宴夏微微一愣，随即反應過來，“若有需要，宴夏随時可以回去，師姐喚我前來是為這事？”

“一為你遇襲之事，二為此。”

柳宴夏微微歎一聲了，看來還是得從銅棺入手。

“對了，師姐，你看看這個能不能修複？”柳宴夏從懷中取出那一堆清心鈴碎片遞給萬輕寒。

這東西在正元宗當然也能修，隻是她不想讓南涔看見。

“有些麻煩，但應當可以，隻是上面原本附着的神識可能得找原主才能複原。”萬輕寒接過碎片仔細觀察了一番。

柳宴夏站起身，用掌心藏有紙人的右手拍了拍萬輕寒的肩膀，紙人與她接觸的刹那間就消失了，“那就拜托師姐了！”說完便向外走去。

那紙人是她以前在山上用來替自己開小差之類望風的，以前通常是用在執法長老身上，極擅隐匿，不論對方修為。

現在，算是她留個後手吧，看看到底是萬輕寒有隐情，還是有人刻意栽贓，将師姐也算了進來。

“早些回來。”萬輕寒道。

“是～”

柳宴夏出了玄武台擡起手揉了一把臉。她打算先去看看熙音再走，明明說要來找自己，可好幾天都沒露面，難道是傷勢太重了？

她來到熙音的住處時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人呢？跑哪去了？

“诶，這位師妹，你可曾見過熙音？”她攔住隔壁院的人。

“柳師姐，熙音師妹早幾日前就下山了，說是回家一趟，她說若是柳師姐先回來了，就麻煩去一趟她家那兒。”

那熙音應該是回空青門了嗎？

空青門是個小門派，依靠着一汪天生藥泉而創，主要是替凡間普通百姓診治。熙音因從小向往斬殺妖魔而來了歸清宗。

說來她還是離家出走的，因為她母親不願她以身犯險。當面還沒柳宴夏腰高的人，倔得像頭拉不動的驢。

這麼些年，柳宴夏還沒見過她回去。

所以即使熙音回了空青也不會久待，既沒有來找自己也沒有在歸清宗。

不會是被扣在空青走不了了吧？

“謝了。”

柳宴夏道了一聲謝，立即放出了重明鳥，打算去一趟空青看看這位小可憐。

“倒是還知道向自己求援。”

可一想到要面對當面連她帶熙音一起丢出門空青的熙音母親，她心裡有些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