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宴夏抱着小狗伸手輕輕就推開了那扇阻擋衆人離去的大門。
她猜想或許當時那兩人對大門施下了某種封禁的術法。
寂靜的長夜裡,燕歸城内街道上沒有一名遊蕩的傀儡。
燕歸城城很大,柳宴夏抱着小狗徒步橫穿直至東邊的城門口時,天邊已經微微亮起。
“我沒辦法将你帶出去了。”柳宴夏試了很多方法,甚至将小狗收進須彌戒之中,也無法帶它脫離法陣。
她隻好取出一些制作偃甲的泥塑材料,替這隻偃甲小狗修補了腹部的裂痕,但由于她對偃甲制作方法并不熟悉,所以無法替它将斷了的那條腿補上。
“這樣應該可以撐一段時間。”柳宴夏摸了摸它的腦袋,“回去吧。”
小柴沖着她擺了擺尾巴頭也不回地往原處跑去。
“真是一點情面都不講。”柳宴夏笑着歎息一聲走出城門。
穿過一片沙地,她走出了歸屬于燕歸城的範圍,正好處于密林的另一端。
柳宴夏将引路符重新取出握于掌心之間,靜靜站在原地。
沒過一會兒,她就看見了熟悉的人朝她走來。
“怎麼去了那麼久?”姚斓一直在這片林子附近盯梢,眼都不敢合上一下。通過柳宴夏教她的定位符,一感受某人的氣息她就馬不停蹄趕過來了。
“遇見了一些意外。”柳宴夏道。
姚斓目光将柳宴夏上上下下掃了一圈,“還好,全須全尾,應該不是什麼大意外。”
柳宴夏:……
“南涔那邊怎麼樣?”
“那個竹樓看似平平常常,但桑璐在那些呆愣愣的偃甲身上都藏了傀儡線,一旦接近恐怕就會打草驚蛇。”
姚斓遵循柳宴夏的囑咐,一早就派人去查探那個小竹樓的情況了。
柳宴夏點了點頭,這點她早已想到,桑璐怎麼可能就那樣放任南涔一人安安靜靜地躺着。
“在妖林幻谷裡那八具偃甲你們取來了嗎?”
“取來了,這奇門的偃甲還是與我們盟内用的偃甲有些不同,按照我們的方法驅動有些吃力,所以我還領了一小隊人馬來。”
當柳宴夏告知她桑璐那個大魔頭重現于世的時候,她是既緊張又激動,“接下來怎麼做?”
“你們操控那八具偃甲一齊進攻桑璐,切記,隻攻擊桑璐,她旁邊的女子你們别動。”柳宴夏叮囑道,“讓你準備的幻夢符呢?”
“在這兒,不過我畫符咒的功法可不及你,這幻夢符能讓人看見什麼全看天意了。”
柳宴夏歎息一聲将符收起,“你們先動手派遣偃甲過去,人别靠近過來,我一人過去就好了。”
桑璐和素芝兩人若還在原地,那她隻需繞過這片幻境構造的林子就可再看見她們倆人。
柳宴夏身姿輕盈地在雜草叢中穿梭,無聲無息地靠近目的地。
在她到達之前,姚斓已經指揮偃甲對桑璐發起了進攻,八具偃甲将她圍得水洩不通。一側的素芝閉起眼睛捂着耳朵蹲在原地瑟瑟發抖。
就在桑璐被逼退的空檔,柳宴夏立即閃身奔向芝素。
“柳宴夏!”桑璐在被圍攻的空檔看見柳宴夏襲擊芝素,不顧自身安危往外沖,“别動她!”
刹那間地面一陣震動,數隻妖獸在桑璐地操控下破土而出,以巨大的身軀将偃甲壓倒在地。
可此刻她還是晚了一步,柳宴夏已經将芝素控住,一把漆黑的匕首緊緊貼在她的脖頸處。
“桑璐,還不住手!”
彼時的芝素目光呆滞如同一個聽話的人偶一般任由柳宴夏随意擺弄。
“柳宴夏!你們不是自诩名門正派嗎?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桑璐停住腳步,定定看着柳宴夏,灰色的傀儡線圍繞在周圍,不安分地飄動着。
“你管我使什麼手段!立即放了南涔,還有你為何要解開燕歸城的封印!”
“南涔還在我手上,你不怕我玉石俱焚?!”
“那就試試!”柳宴夏握着匕首的手微微用力,“兩敗俱傷也未嘗不可!”
“别傷害她!”眼見柳宴夏手上使力,桑璐上前兩步立即道:“我并未對南涔下手,隻是喂了她一些仙人醉!”
自從離開銅棺起她便知道有人在追蹤她,隻是當她折返回去打算趕走身後的小尾巴時,發現南涔已經陷入了昏迷。
當時她發現南涔心魂不全擔心傀儡線對有害,于是給她灌了仙人醉。她沒想到柳宴夏居然拖了這麼長時間,算來算去,南涔也該醒了。
“仙人醉?”柳宴夏對桑璐這番話半信半疑,“那關于封印一事呢?”
“你先放開芝素!”
“你先說!”
柳宴夏隻是将匕首稍微松離了一些。畢竟此刻桑璐的目光可以用吃人來形容了,她可不敢大意。
就在這時,一把泛着金光的七星劍從天際飛來徑直砸在了她身後。
轟隆一聲中還伴有一聲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