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宴夏這才驚覺身後地面有隻妖物不聲不響地打算偷襲她。
一道挺拔的身影落于桑璐面前,劍鋒直指她的面門。
“阿涔!”柳宴夏朝着她欣喜地喊了一聲。
“我無大礙,隻是飲了一些仙人醉。”南涔醒來時便聞見了那淡淡的桃花酒香。
“現在你該信我所言了吧?!”桑璐憤憤瞥了一眼柳宴夏,轉眸看向南涔,“我聽聞南涔劍仙名滿天下,最是光明磊落,卻不知為何會與這等小人為伍?”
柳宴夏怒氣沖天,“什麼這等小人?我也是和你學的!”
話一說完,她便暫且松開了芝素。
隻是這一松開,桑璐便立即用傀儡絲将人帶至自己身旁,滿眼關心道:“芝芝你怎麼樣?”
芝素隻是呆呆地一動不動,也不回應她。
“柳!宴!夏!”桑璐氣勢洶洶地向柳宴夏興師問罪,“你對芝芝做了什麼?”
柳宴夏無力閉了閉眼,她剛想給芝素将幻夢符揭了,哪知道桑璐動作會這般快?!隻好再過去替她取符。
“别動。”南涔轉眼看向芝素,一眼便知道了問題所在,舉起長劍落在芝素左肩上再輕輕一挑,便将幻夢符挑離。
當符離開芝素的瞬間,她的雙眼便開始慢慢恢複神采。
“是幻夢符,可以給人編造一場好夢令人暫時與外界隔離,無害,你放心。”
“看着!”配合着南涔的解釋,柳宴夏舉起手中黑色的匕首當着桑璐的面用雙手将它折成了兩瓣,舉着它們桑璐晃了晃,“木頭削的。”
她還是要些底線的。
“你……”桑璐看着柳宴夏手中斷開的匕首,一時間心情無比複雜。
“桑桑!”芝素忽然跳起抱住桑璐,看上去十分開心,聲音歡快,“我剛剛看見我坐着自己做出來的鳥兒在天上飛!”
桑璐先是愣了愣,神情慢慢軟和下來,目光轉移到芝素身上,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是嗎?我們芝芝最厲害了!”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為何要打開燕歸城封印了吧?”柳宴夏偏頭看了看南涔,繼續道:“若你實話實說,我也可以給你一個東西。”
桑璐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要将城内你們口中的那些傀儡絲收回來,還她們自由。”
曆經千載她才能将這詭異的傀儡絲完全操控住,而不是它操控自己。
柳宴夏确實在獵妖盟的時候看見桑璐将那些操控人的傀儡絲用後收回。
可對于衆人真正的威脅也從來不是燕歸城内的傀儡,隻要桑璐在外一日,那威脅便多一日。
就像和自己一樣。
見兩人不說話,桑璐自嘲一笑:“我就知道你們并不會信我。”
“拿着。”柳宴夏從須彌戒中取出她帶出來的那一幅畫拋給桑璐,看向南涔,“我信你,但若要打開燕歸城的封印也不是我一人可以做主的。”
“這是……”哪怕還未打開,桑璐也一眼便認出了這幅畫。緩緩展開畫軸,畫中人物依舊是栩栩如生,色彩鮮豔,“你真入城了?”
“不然騙你不成?”柳宴夏意味深長道,“我還看見了一些特别多東西。至于這畫,我看它能保存的如此完好,應當對你而言很重要,帶出來也隻是給我自己做個見證。”
“銅棺之中是你和芝素?”南涔冷聲問,“月華村與青陽城之事,你可知情?”
“銅棺之中确實是我二人,當時我還在封印的壓制下無法自由行動,那些村民受了傀儡絲的蠱惑互相殘殺,等我脫離封印補救已經來不及。”
“至于青陽城。”
桑璐自然清楚南涔是因為柳宴夏,“我并不知情,我所知道的不過是太阿告訴我可以重塑天道,掃除天下不公,以冼魂鑒重新替芝芝聚魂。”
“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天下大道于我而言已經不重要,我也沒那麼恨她們了。我隻想為芝芝重聚魂魄,渡她往生。”
反正該殺的人也都解決了。
“桑桑,為什麼要渡我往生呀?那是哪裡?你會和我一起去嗎?”芝素拽着桑璐天真地問。
桑璐目光柔和地描摹過芝素的眉眼,回握住她,“當然,芝芝去哪,我就去哪。”
柳宴夏與南涔相顧無言,唯有一聲歎息。
“太阿是何人?”南涔問。“楚竹師姐又去了何處,她原和我是一起過來的。”
“别的我也不太确定,但獵妖盟和熙音之事都是太阿在幕後操作。”談到太阿柳宴夏就覺得頭大。
“至于楚師姐,”她抱胸看向桑璐,“她說楚師姐已經回宗門了。”
“我是說她回宗門了,但回去之後去了哪兒我就不确定了。”
“我說,你們聊完了沒?我和一衆姐妹都快立地成佛了,方圓百裡内的蚊子都讓我們喂飽了!”
姚斓從道旁的草叢裡鑽出來,白淨的臉上有好幾個蚊子叮咬的包。
為了不暴露方位,她們是忍氣吞聲呐。
見此桑璐冷笑一聲,“柳宴夏你到底埋伏了多少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