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夏提·艾蒙感到不可思議,不明白避免見面與考試究竟有什麼關系,她震驚之餘立刻反應過來,難過問:“你是不是不想讓母親知道我和你關系很好?”
我深深歎了一口氣,把她擁入懷裡,安慰道:“不,我不讓你前來是因為接下來你會很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停船的時間越來越長,空閑的時間逐步增多,你的母親試圖和你建立情感關系,夏提·艾蒙,你需要和他們好好相處,至少要試着相處,否則等再度航行,你又要回到過去。”
“不要讓他們在船中遺忘你,一個人打發時間的日子太孤單了,對嗎?”
夏提·艾蒙陷入久久的沉默,她低着頭,我隻能看見如流金般耀眼的金色短發。
“我明白了。”夏提·艾蒙狠狠回抱住我,又說:“考完試就可以見面嗎?”
“沒錯。”
“你保證。”
“我保證。”
夏提·艾蒙碧綠色的眼珠子轉了轉,試探性提道:“如果我通過考試,你可不可以額外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沉默一瞬,似乎是生怕否決,夏提·艾蒙趕忙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們的名字是不可以被人類知道的,至少告訴我一個代号,讓我可以稱呼你,而不是叫守塔人。”
她慌裡慌張的模樣十分可愛,我不禁揉了揉她的腦袋。
長生種的名字是可以摧毀靈魂的武器,自出生刻在靈魂深處,不同于人類能因為婚姻分離而改名,我們一生有且隻能有一個名字。
作為少存的長生種,我注意不被任何人抓到把柄,包括名字,與我有關的人很久以前全部死去,不會再有人知曉我,所以很久沒有聽到别人呼喚我。
“彌爾,稱呼我為彌爾。”
彌爾,養母為我起的名字,事實上那個時候對于長生種的一些相關知識還沒消失,她知道長生種的名字是秘密,于是替年幼不知隐瞞的我在戶口上登記成彌爾。
家人們少有會叫我的真名,養母叫我彌彌,養父的稱呼變多了許多,一會兒是“我的小不點女兒”,一會兒是“小巧克力”,總而言之沒有固定的稱呼,常常把幼時的我氣的滿地打滾。
小孩是死腦筋的,不喜歡自己的名字被叫錯,哪怕是調侃。
阿黛爾對我是直呼其名,小時候叫我姐姐,長得和我差不多高了喊我彌彌,大了些怎麼也不願意用敬稱喚我,養母總說她的叫法沒大沒小,不允許如此待我。阿黛爾正處于青春期,不願意接受管束,和養母吵起來,氣得獨自回房。
養母年紀大了,收養我時30多歲,阿黛爾長大,她即将邁入60大關,我不願意看母女之間為難。于是夜晚我偷偷來到阿黛爾的房間,告訴她長生種的禁忌,以及我的真名。
自那之後,阿黛爾從真名裡挑了兩個字,叫我阿爾姐。
除家人外,每個人都叫我彌爾。
“彌爾。”夏提·艾蒙在唇齒間反複碾磨這個名字,或許是許久未聽有人叫我,即便是異國他鄉的語言,我仍是心悸。
“彌爾,用你們那的語言該怎麼稱呼這個名字。”夏提·艾蒙扯了扯我的袖子好奇問。
我告訴過夏提·艾蒙,我生活在一片離她故土較遠的地方。
第一次見面開始,我說的便是新比愛爾語,是為了方便和他們溝通。然而我的故土是拉格勞斯,是一片與灼熱的新比愛爾不同,溫度适宜,春風和煦的地方。至少我記憶裡的拉格勞斯一直如此。
“等你學會了我知道的所有語言,聽我的口音去辨認吧。”
我不想告訴她我的故土,我對這個小女孩多有寬容,可我也是畏懼毀滅的,盡可能的不透露太多信息。
不過倒也是癡人說夢,我和她說了太多過去的事,隻是仗着她對世界了解甚少,不可能知曉我的歸處。
“好吧。”夏提·艾蒙洩了氣,她的情緒一向大起大落,沒過一會恢複精神和我一起去掏魔獸蛋。
魔獸雞看到她的到來,全部畏縮的躲到一邊,多天來,夏提·艾蒙已經熟練掌握掏蛋技巧,能輕而易舉制服飛撲而來的魔獸雞,籠子裡的幾十隻魔獸雞挨個被她打了個遍。
往常我掏雞蛋,留下的魔獸蛋少說有産量的一半,夏提·艾蒙不一樣,她恨不得把每隻雞拎起來看看有沒有漏網之蛋。
我知曉她愛吃,卻未料到她未能被滿足的食欲把胃口催化成同齡孩子的一倍,隻撒了少許鹽巴的煎雞蛋一口氣能吃掉10個,倘若做成炒蛋,配上一些火腿腸,有了多餘的食材占肚子,她才會少吃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