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多了,夏提·艾蒙自然而然幫着捧場,詢問道:“防腐蝕能力又是為什麼?”
“那一帶有能夠分泌腐蝕能力的海生植物,這也在它們的食譜内。”
夏提·艾蒙捧完場重新坐回去,悶悶不樂,她郁悶的太過明顯,我又怎麼能不發現。
“你很厲害,如果你希望,我會帶你進行第二次第三次的練習,你做得足夠好,不必為此感到郁悶。”
夏提·艾蒙搖了搖頭,悶聲道:“我希望得到更多的鼓勵……我以為我想從你身上獲得更多更多的評價,可我隻是喜歡你誇我,所以我很郁悶,我太缺乏自我認同了是嗎?”
“不,想要被誇贊是理所應當的,獲得誇贊心情會很美妙,這不代表你缺乏自我認同,相反,我認為你是個自我認同感很強的孩子。當我詢問你是否要嘗試制服雪隼時,你沒有回答‘我不确定,我不認為我能做好’,而是明知沒有武器的情況還說出‘我願意嘗試’,你如此認同你的強大,我相信你的内心非常認可自己。”
夏提·艾蒙一下把手縮進防護服裡,雙手捧着臉頰,防護服手臂的部分軟軟挂着随風飄,她的目光不确定的閃爍,思考着我說的話。
等到了那座島,斯伯坦克裡短暫的日照開始,夏提·艾蒙決定回燈塔再郁悶。她驚喜觀賞眼前覆蓋白雪的茂密森林,尤其是不遠處開的豔麗的花更是悅目。
我停好船穿上防護服随她一起靠近那朵紅豔的花,介紹說:“這種花我叫它草珊瑚,你看它周圍像珊瑚一樣的植物,是它孕育毒素的草囊,一旦花朵被動物食用或者死亡,這些草囊會腐蝕周遭的環境,草珊瑚分布森林各處,要注意不踩到它破壞森林。”
夏提·艾蒙拿出準備的碳筆和畫本,對着草珊瑚在畫本上描繪出大概的形态,她畫畫有天賦,幾筆勾出草珊瑚的樣貌和特點,哪怕不細畫,也能一眼辨認出是什麼植物。
她邊畫還邊問:“草囊具備毒素,那花朵呢?花朵的主要作用是什麼?”
“花朵可以解葵蜂的毒素,被葵峰紮了可以吃花朵解毒,但是正常食用是會中毒的,并且草珊瑚的花蕊會麻痹舌頭,但它是解毒的關鍵,所以吃完了說話大舌頭。”
夏提·艾蒙點點頭,又在畫的旁邊寫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她有自己獨特的記錄方式,就算問起也隻會說是自己的密碼不告訴任何人如何解答。
我領着夏提·艾蒙在靠近海岸的森林一帶轉了轉,沿途介紹了數十種植物,她每一個聽的都很認真,手中的筆寫寫畫畫從未停過。
大多數的知識是根據前不知多少任守塔人譜寫的斯伯坦克裡植物圖鑒介紹,斯伯坦克裡植物圖鑒是由多名守塔人一起譜寫,最初的創作者是一名為了研究怪奇植物特地前來斯伯坦克裡任職守塔人的植物學家,她憑借着頑強的生命力不斷試驗發掘各種藥草毒草,為往後的守塔人準備了這本彙聚後半生研究成果的植物手冊,讓孤獨的守塔人們生病了或者出現什麼小毛病,可以憑借手冊的知識自己認藥草醫治。
日照時間短,不到一會天逐漸失去白日的明亮,于是我帶夏提·艾蒙返程。
她還沒盡興,坐在燈下來來回回的翻今日成果,不顧船隻的晃動,拿着炭筆在草稿上細細刻畫,立志要把植物的每一處按照記憶化成最生動的模樣。
“你真的很喜歡植物。”我笑說。
夏提·艾蒙重重點頭,“喜歡,特别喜歡。”
看她如此嚴肅,我突然好奇,“為什麼這麼喜歡?”
夏提·艾蒙擡頭看我,眼眸裡流露出一絲狡黠,她笑了笑沒說話。
看來是她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對了,那座島叫什麼名字?”夏提·艾蒙問。
我答:“第一座島。”
夏提·艾蒙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她執筆的手頓住,不确定又問了一遍:“它叫第一座島?”
見我點頭,她不敢置信:“怎麼叫這個?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嗎?”
确實沒有。
植物手冊關于附近島嶼的分布圖上标注用的是第一座島,第二座島,第三座島等等,如此往複對之後的島列舉下去。
我提議:“也許你能幫它取一個好一點的名字擺脫第一座島的稱呼。”
夏提·艾蒙思索了一會,搖頭說:“算了,取名字也沒有人知道,或許這也是前守塔人們沒有幫它起名字的緣故。”
随即,她揮筆在畫本封面寫道:植物群島第一島植物畫冊。
她像是對待寶物把畫冊摟進懷裡,說:“雖然肯定有很多守塔人畫過植物圖鑒,但沒關系,這是我一個人的植物畫冊,我會把它帶去陸地,成為我在斯伯坦克裡留存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