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安靜多久,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聽見特殊的鈴聲,楚渝快步走到桌邊。
“喂?”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爽朗的笑聲。
“我聽小涿說,你回國後對一個姑娘挺上心的?不會是你那念念不忘的前女友吧?”
聞言,楚渝微微揚起的嘴角默默壓低。
“文涿那個大嘴巴,我就知道她不靠譜。”
沒有承認,沒有否認。
模糊态度,也在暗示着主人猶豫的内心。
女人聽清的楚渝心底的聲音,也識趣的不再追問,而是順着說道。
“可不嘛!她可是聽了你的話,連夜就收拾行李來了,誰想到反倒是你這個提議的主角遲遲未到。”
一周前,她在好友建立的小群裡提議天冷了,去川市吃火鍋,暖暖身子,讓助理定好機票。
誰曾想辭文君一下病重,沒法子,她隻能推遲行程,等她第二天在群裡通知時,一向風風火火的文涿早已經收拾好行李,抵達川市了。
想着,楚渝好笑的搖搖頭,賠笑道。
“這事兒也怪我,是我處理不周,你們現在都還在川市嗎?”
“對啊!!!就等你呢!快點來,快點來!我們都吃了三天火鍋,五天蹄花,還有小湯圓。”
電話那邊,夾雜着呼嘯的風聲,文涿聲音順着信号大大咧咧的闖入她的耳朵裡。
“知道了,我讓小如再幫我訂一張。”
“這次可千萬别遲到了!”
“好——”
“那我們等你哦!”
“嗯。”
電話結束,楚渝長舒一口氣,将心中郁氣吐出。
如言,讓助理小如就近定了一張前往川市的機票,她在川市有房産,是母親的故居,是以她不需要收拾什麼行李,隻要準備好證件和手機就行。
她在客廳坐了一會兒,然後進入卧室。
她的卧室是主卧打通次卧連帶着一個主衛,占地接近二百平。
可以說,這間房子裡最重要的房間就是她的卧室,而她的卧室裡,則封存着她最重要的房間。
就像辭文君之前推測的那樣。
這間房子,除了聯通客廳的廚房和主卧還有一個公共衛生間外,她再也沒有裝修過其餘空間。
甚至,除了主卧外,其餘的裝修隻是簡單順帶。
她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起。
她對生活忽然喪失了一種追求。
她意識到自己生病了。
她嘗試自救。
可是遺憾,她沒能成功。
她不再關注她的吃食,不再關注食物的新鮮與否,口味如何。
不再關注日常生活中的細枝末節。
她開始變得粗枝大葉起來。
就像很多年前,她買來的這棟房子。
兩年前裝修時,設計師問她,你有什麼要求嗎?
明明以前那麼多天馬行空的想法,可是在那一刻,她忽然腦袋空空,什麼也記不起來。
“沒什麼要求,能住人就行。”
最後,她隻要求裝修了她要住的主卧,還有廚房,其餘的,如果辭文君打開門就會發現,它們與毛坯房的區别大概就是要幹淨很多。
為什麼會這樣要求呢?設計師當時問她。
她當時怎麼回答的來着?
好像是……
“無所謂啦,反正也不會一别人再住進來了。”
所以,隻要裝修我的就行了,更多就浪費了。
最後,楚渝停在一扇門前。
這扇門在她的卧室裡是如此怪異。
她裝着老舊的防盜門,上面的痕迹能看出斑駁的歲月,好像推開這扇門,就會掉入某一個過往的時空縫隙中。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
楚渝站在這扇門前,默默的,習慣的敲上三聲,然後輸入密碼解鎖。
一道溫柔,略帶一縷青澀的害羞的女聲響起。
“主人,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