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亞為什麼封殺她?
随着這個問題出口,包間内的空氣明顯凝固住。
她漸漸靈動的神情忽然挂在臉上。
她張了張嘴。
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如回到多年前,那個無助的夜晚。
無法言說,求助無門。
“沒什麼,可能看我不順眼吧。”
楚渝沉着臉。
不是,騙人。
德亞封殺完當天,她就派人去德亞探了口風。
但那邊态度很堅決。
即便她後來擺出楚家這座大山,對方的态度也沒有任何松動。
兩方态度焦灼不下,誰也不願意松口。
楚渝鐵了心要保辭文君。
但對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德亞是國内老牌的化妝品公司,根基深厚,牽連衆多。
即便是楚渝,最多也隻能周旋,僵持不下,真硬碰硬,對雙方而言隻會讓旁人坐收漁利。
對方也是捏準了她這個心态。
但是,楚家大小姐可不會輕易吃了這個啞巴虧。
“不願意說?”
她輕輕的開口道。
辭文君不說話,整個人坐在她身邊,乖順異常。
“真的沒事兒,一點矛盾,德亞的人小肚雞腸才緊揪着我不放。”
哼~
楚渝冷笑。
小肚雞腸,這倒是。
這樣想着。看了眼辭文君。
見她不願意說,她也不想逼着她。
“愛說不說,被欺負了記得來找我。”
言下之意,就是要保她的意思了。
有點傲嬌。
辭文君鼻頭一酸,可笑容快先一步露出來。
心裡翻出隐隐的甜。
這就是楚渝啊,永遠溫柔,永遠會心軟的楚渝。
後來,楚渝又揉了揉她的腦袋。
像是一種安慰。
這個話題算是暫時揭過了。
沒多久,服務員端着餐盤開始上菜。
這時,辭文君的大腦忽然上線,想起自己還沒有解釋擅自做主替她點菜的事。
“小渝,我不是故意不問你意見的。”
楚渝笑着擡眉看向她。
等服務員走了,辭文君才緩緩繼續道。
“這家店的口味很淡,做的多是素食,重口的辣菜就那幾樣,都是我平時點的,所以我才……”
越說,她發現楚渝的眉頭皺的越深,說到最後,她開始心虛,以至于最後啞火。
小渝是不是,生氣了?
她早已習慣了對楚渝卑微,即便現在,她已身居高位,可對上楚渝她永遠會氣短,永遠會差上一截。
會心虛,會愧疚,會不自覺的低頭。
可這是正常的,因為她本就對不起她。
所以她惶惶不安,所以她謹小慎微。
“你,能吃辣了?”
終于,楚渝開口了,她開頭遲疑了會兒。
卻不是她擔憂的指責。
辭文君蠕動嘴唇,最後輕輕的。
“嗯。”
是應和。
辭文君本來不能吃辣的,她腸胃不好,吃辣就很容易腹痛。
幼時家裡條件不好,家裡算上她三個姐妹,身為家裡老大,她往往是被忽視的那個,甚至還要當爹又當媽。
饑一頓飽一頓是日常。
家裡的大人總有理由委屈她。
比如她是個大孩子,要替妹妹們着想。
比如做人不能那麼自私。
比如妹妹們正在長身體,應該多讓着些。
比如吃虧是福。
比如她應該懂點事兒,她應該多理解理解父母。
高中時,她考上市裡的重點高中,學雜費減半,很幸運的住校了。
家裡人要面子,就算不願意,也得捏着鼻子送她去上學。
于是,她終于短暫的擺脫了家庭。
可日子還是苦的,學校食堂的飯不算貴,可對她來說不便宜。
清湯白水的吃太噎人了
她省吃儉用給自己給自己買了一大罐牛肉醬,最便宜的,也是辣的。
下飯嘛。
牛肉醬裡添了很多辣椒精。
她的腸胃本就脆弱,吃辣更是雪上加霜。
這樣一吃,就是三年。
吃到最後,看見辣的就生理性反胃,腸胃抽疼。
但楚渝不一樣,楚渝很喜歡吃辣,可以說是無辣不歡。
直到她們倆同居,楚渝了解到她不能吃辣,才有所收斂。
這樣的習慣,她維持了整整兩年。
後來……
一直到關系結束,楚渝徹底退出她的世界。
她時常想,在這段關系裡,楚渝是否會覺得委屈。
因為她為了自己實在退讓太多。
小到生活習慣,餐飲口味,大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楚渝永遠在遷就着她,包容着她,支持着她。
她看着辭文君,沉默了。
“等一會,我出去一趟。”
楚渝留下這一句話,就匆匆出門。
她走了,空氣的空氣争先恐後的湧進來,好像冷了一個度。
畢業後,她出了社會,輾轉工作,而楚渝因為比她小兩歲,學業功課都在校園。
可那時候,她因為照顧自己,上下班都由她接送。
學校靠近市中心,所以她的房子也在市中心,但離當時的德亞有些距離,甚至不順路。
可是她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