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符篆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元。
正準備往外走的妘澄聞言提步動作一滞,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朝他說這話的安牧朗,表情肉眼可見的有些受傷。
示意:你認真的嗎?
安牧朗看懂後有點子心虛,左顧右盼,但一想到自己眼下資金緊張,便又扭過頭來正視妘澄。
妘澄:“……”
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為了避免安牧朗待會兒說自己幹活不積極,妘澄趕緊從陰影裡快步出來,搶先一步朝對面的少年兇道:“孽障,你為何要對我的客人動手?”
妘澄的到來使得原本進攻的少年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事實上,他是完全呆愣在原地。
但少年終因妘澄的問話從呆愣狀态下解凍出來,他低垂着腦袋,眼睫扇了扇,自顧自呢喃:“還真是一模一樣。”
感慨完,再次仰起頭的少年眸色頃刻間又染上殺意,他朝着妘澄發笑:“我道他背後之人會是誰?原來是你。”
“既然有幸被我見到,那今日我便取你首級。”
說罷,也不等妘澄回話,擡手就是一大片怨氣彙聚而成炮彈,盡情向着妘澄方向發射。
安牧朗敏銳嗅到了危機,原本聽着少年對妘澄熟絡輕浮的語氣,本以為自己是被妘澄給仙人跳的想法頓時落空,一雙眼睛瞅着鋪天蓋地之勢的炮彈,想:感情這兩人是有私仇啊!
安牧朗下意識想找躲,但妘澄伫立原地沒動。
眼瞧着炮彈臨門一腳,安牧朗本打算不再管妘澄自己逃竄時,妘澄就有了動作。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響聲在耳邊傳開,下意識緊閉雙眼迎接疼痛的安牧朗心頭一陣顫栗,還在心裡暗罵了不早點跑的妘澄千百遍。
但等了有一會兒,炮轟聲仍在繼續,該來的疼痛卻沒有降臨。
安牧朗睜眼,就見妘澄站在他旁邊,一手護着他,一手指節正結着印,而他們二人的頭頂,正堅固挺立着一道熒光屏障。
“别怕,我在。”,妘澄道。
安牧朗傻傻眨眼,扭頭望向屏障外的四周,已然一副遭遇炮轟的慘狀。
對面少年見此情形擰眉,怨氣凝聚而成的炮彈卻還在輸出。
安牧朗無聲吞咽下一口口水,就見妘澄已經轉頭,問對面的少年:“你認識我?可若是我沒有失憶,我們應該這才第一次見面。”
“所以,你是誰?”
才第一次見嗎?
安牧朗覺得妘澄這話問的奇怪,就好像少年口中的他不是他一樣。
安牧朗擡眸,打量着身前妘澄的背影,眼神逐漸迷茫:可他不就是雲澄嗎?他到底在問什麼?
少年勾唇,雙手交疊在身前,兩團莫名黑氣湧現,褪去時手中已持着一對彎刀。
“冥尊座下左護法底下影柯,今日特來取冥君首級。”
“咔嚓咔嚓——”
影柯話都沒說完,雙刀的刀刃就已經抵在了妘澄單手布置的屏障上,細微的裂痕如蛛網覆面。
隻這一下,妘澄就知道他有些實力。
但,還不夠。
妘澄眨眼,額前泛起金光,一枚似月牙标識顯現。
“轟——”
一股磅礴之氣倏然降臨,影柯還沒來得及反應撤退,身形就招架不住,被氣刃擊退倒飛數十米遠倒地吐血不起。
安牧朗隻覺得眼前一花,再定神就發現原本站在他身前隻三步距離的妘澄,現已經瞬移般正隻手用影柯召喚出來的一把小刀比劃在他的脖頸上。
距離有些遠,安牧朗隻能看清影柯的口型在動,但說了什麼他不知道的。
脖頸傳來刺痛,妘澄另一隻手捏着影柯準備逃離的瞬移符,冷問:“冥尊是誰?”
影柯現如今腸子都悔青了,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妘澄的實力。
眼下落在他手裡,也不知還有沒有活路?
妘澄沒等到他的回答,一眼就瞧出他壓根沒把自己的問話放在心裡,眸色一沉,小刀頓時陷入皮肉,直把正走神的影柯給痛的回神。
“冥君饒命。”,影柯立馬求饒,眼眸可憐至極,“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冥君,還望冥君能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小的一命。”
“隻要冥君肯放過小的,小的一定……”
“閉嘴,我問你,冥尊是誰?”,他在左顧而言其他,妘澄冷言打斷。
影柯眨眼,吞吐:“冥尊……冥尊是……”
眼神驟然一狠,蓄勢待發的腿就要踢出偷襲,卻不料刀光轉瞬即逝,極緻的疼痛從斷腿處往周身蔓延。
“啊!!!”影柯疼的大喊。
“再問一遍,冥尊是誰?”,妘澄冷漠道。
影柯欲哭無淚,他知道自己此次必死無疑,冒着冷汗,虛弱道:“冥君恕罪,冥尊是……”
聲音太小,細若蚊吟,妘澄根本聽不清内容。
他見影柯也不像在耍什麼花招,便湊近了一些。
影柯張口,轟然一聲巨響,安牧朗被餘震震得一個踉跄,要摔倒之際,一隻手就穩穩扶住了他。
隻見妘澄面如秤砣,安牧朗望着剛才爆炸的中心,問:“他……他怎麼了?”
妘澄擰眉,冷哼:“自爆。”
安牧朗若有所思,交纏了這麼久,他才知道原來影柯一直都是随身攜帶炸彈。
鬼會用炸彈嗎?
安牧朗瞧着眼前完好無損的妘澄,嘴角抽了抽,心中黯然不爽。
人不可能突然變得這般厲害,那之前就是在藏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