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沒記錯，冥君也算是神。
妘澄這才完全解釋開來：“在我那方世界，神魔兩族積怨已久，為此嚴令禁止神魔互通。”
“但真情終歸難以遏制，就有一對璧人冒着生死的危機相愛。上仙名為月影，有一好友羲和，她二人曾對平行世界頗有研究，隻是一直沒能打通連接兩方世界的通道罷了。”
“又因着我的生死劫，冥尊曾找過他們求取關于平行世界的研究心得，但兩位女神卻并未給他。
“後來紙包不住火，月影上仙與水雲殇魔王互通的事情叫神魔兩界知曉，在各自派兵捉拿他們一家後，神魔兩界還以此為由打起了一場戰争。”
“冥尊就在那時找到的他們的兒子雲祁，月影上仙的好友羲和上神則是在那時帶着他們的女兒雲歲晚初次連通兩方世界的通道。”
路時琛汲取可利用消息，腦中飛速運轉。
“我懂了，你是說我們這裡是你那個世界的平行世界，而我們的精神力其實源自于那位羲和上神。”
妘澄點頭，交代：“藍星之所以會遭逢巨變，說到底是與後來打通兩方世界通道來此間尋找妹妹的雲祁有關。而先祖們之所以會覺醒精神力，隻是那時他們捕捉了羲和上神，并将她研究分解而得。”
“研究？分解？”路時越擰眉，“可是人怎麼可能打得過神？”
妘澄對此淺笑，“人族既能成為六界之一，二哥又何必妄自菲薄。”
“雲祁降臨這方世界除卻尋妹還另有任務，他企圖以藍星為起點将此間打造成為他魔族的候補兵，冥界便也是在那時被摧毀。”
“隻是後面羲和上神封印了他，但在拯救藍星的過程中，羲和上神不甚暴露了自己的不一樣，這才慘遭危害。”
“而主張研究羲和上神的先祖裡，就是以你們紀路兩家為首。”
“羲和上神雖不是此間神明，但她曾為了拯救衆生而出力。為此，哪怕羲和上神并不怪罪當時那麼對她的先祖，但天道卻還是給予了她該享的權利。”
“從那以後，凡先祖後人覺醒精神力便會降下神罰，個中程度輕重不一。”
路時琛失笑，“所以，又是以我紀路兩家為最？”
“大哥英明。”妘澄喜笑。
路時笙道：“神罰？那為什麼我們并未感覺得到？”
妘澄眨眼，盯着路時笙，狡黠道：“你真的沒感覺得到嗎？”
路時笙恍然，“你是說我的雙腿……可怎麼會？”
妘澄輕笑，“所謂神罰，并不是指要你們一生都碌碌無為，相反它隻是會在合适的時機給你們當頭一棒。”
“但在造福蒼生擁有一定的福澤過後，神罰也是會抵消的。”
“你是如此，二哥也是如此。”
路時笙路時越相互對視，立馬回想起自己曾經的危機。
“那雲峥？”路時琛問。
妘澄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紀雲峥，開口：“很遺憾，表哥身上并無功德，為此這神罰隻能換一種方式消退。”
“以我冥界冥使的身份覆蓋，從此告退凡人之軀，終其一生擺渡亡魂，算為先祖們制造的罪孽贖罪。”
三人沉默。
妘澄眨眼，活躍氣氛道：“别如此緊張呀，這也隻不過是一種選擇，結果到底如何還得要表哥自己斟酌不是嗎？”
“若我不出手，他頂多就是身子弱點，眼睛看不見點，死後仍然是可以排隊輪回轉世的。”
路時笙猛地嗅到一絲異樣，他道：“妘澄，如我跟你的關系，要是我壽命已盡，那在冥界我會怎樣？”
妘澄嬉笑：“可算是被發現了。”
“人之死亡既為鬼，歸冥界掌管。但你們是不是忘了，在你們面前還有一個冥君。”
除卻還沒能明白過來的路時琛路時越，路時笙已經在心裡開始提前慶祝。
“其實，就除了不能繼續轉世為人外，表哥他還是他呀。”
“冥界與人界并無不同，你們若願意，以後冥界也自有你們的一席之地。”畢竟都是大功德加身，能做冥界的冥使，完全屬于是錦上添花。
路時琛路時越這才恍然大悟，路時越慶幸道：“妘澄，你可吓死我們了。”
妘澄朝路時笙眨眼，路時笙瞬間就明白過來妘澄是在給他一個他違背之前向他承諾話語的教訓。
路時笙急忙上前抓住妘澄的手握在掌心，“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被撒狗糧的路時琛路時越二人：“……”
妘澄微笑：“少立這些承諾，要知道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至于你之前的問題，你要是陽壽殆盡，也隻能做一個同我共享壽元的冥後罷了。”若我那時沒死的話，是可以的。
“但……”
妘澄話鋒一轉，引得三兄弟以為又出了什麼岔子，他道：“我說了，這是一個選擇，怎麼選？決定權在表哥。”
三兄弟又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紀雲峥，妘澄說得對，他們不是當事人，不能替他做決定。
“那一切就等雲峥清醒後再做決定吧！”路時琛總結。
暗堡。
“如果真是這樣，雲峥，你的選擇是什麼？”王後問。
蒙着紗布的紀雲峥尋聲扭頭，望着之前路時笙發聲的位置，“妘澄，我想知道，若是成為冥使，那我還能殺人嗎？”
顧麟川三個字一下子在所有人的腦海中浮現。
妘澄搖頭：“不能。”
“人界有律法，冥界有法規。表哥你若是成為冥使，人界一切殺戮就與你無關，你隻能等顧……咳，他死後，冥界依判官簿執行。”
“這樣啊！”
紀雲峥垂頭，紗布下的眼睛晃動，但眼前卻是一片黑暗。
“雲峥？”王後試探地叫喚了一聲。
紀雲峥這才仰頭，“我拒絕。”
“雲峥？”王後又叫一聲。
路時越也道：“為什麼？你若是想要顧麟川死，我們一定替你宰了他，何必與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是啊，時越說得對。”路母歪頭，“雲峥，眼下是你的身子要緊。”
“你有沒有想過，若你這情況叫其他人看見了，日後他們怎會服從你執掌帝國？”路父中氣十足道。
妘澄抿唇，默默把“你們是不是忘了我救人的前提他得是冥使的身份”咽進心裡。
他們說的再多，紀雲峥卻依舊不為所動。
紀雲峥道：“舅舅不必這麼勸我，帝國如何，媽媽自己就可以當國王！”
“畢竟，她也擁有國王位置的繼承權不是嗎？”
“我知道你們也不是要我真的繼任那個位置，隻是，我說過，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顧麟川。”
“我意已決，不必在勸。”
王後心疼的直掉眼淚，路母上前安撫，路父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
“哒哒哒”
路時琛推門而入：“一切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