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事件接二連三地發生,繼洛麗絲夫人和科林被石化後,賈斯廷和幽靈尼克也被石化了。四起攻擊案件中,有三次哈利都是第一時間趕到,或者說是留在了現場。阿萊西亞懷疑哈利知道些什麼,但她沒機會問。當他們發現哈利是個蛇佬腔後,斯内普把阿萊西亞盯得很緊,不讓她有機會與哈利獨處,哪怕他在上課,也要找些事情讓阿萊西亞去處理。自那次在昂諾恩山上把話說開後,她第一次這麼不想見到斯内普。寒假将至,屆時他一定會要求阿萊西亞回到霍格莫德去。她當然沒必要對他言聽計從,不過從理智的角度出發,這個建議是正确的。
在周一下午,二年級學生的黑魔法防禦術課上,阿萊西亞塞給了哈利一面雙面鏡和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雙面鏡的使用方法和這樣一句話:“今晚八點,聯系我。”
哈利猜到阿萊西亞想要問什麼,但他不知道要不要實話實說。他曾經有機會把一切都告訴給鄧布利多,但他害怕鄧布利多把他當成異類。
不過阿萊西亞可能會不同。在洛麗絲夫人遇害後,阿萊西亞就幫他辯解過。決鬥俱樂部裡,即使她看到他和蛇對話,在課堂上也沒有對他表現出任何不同。這段時間以來,除了羅恩和赫敏,他心中被衆人排擠的苦悶找不到人傾訴,哈利覺得阿萊西亞會相信他是無辜的,因為她說她是他媽媽的朋友。
晚上八點,哈利單獨待在宿舍,雙面鏡上準時顯現出阿萊西亞的臉:“晚上好哈利,你近來過得怎樣?”
“糟透了,朱利安教授。”哈利無奈地說。
“我知道,他們都叫你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是嗎?”阿萊西亞的語氣很輕松。
哈利點點頭:“您也覺得我是嗎?”
“我覺得你不是。”阿萊西亞肯定地答道,“曆史上蛇佬腔的基因強大得可怕,幾乎沒有哪一個蛇佬腔的孩子不是蛇佬腔,也幾乎沒有哪一個蛇佬腔的父母不是蛇佬腔。可是你的父母、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包括你的姨媽和表哥,都不是蛇佬腔。你估計是出現了基因突變,才獲得了懂蛇語的能力。”
“我可真倒黴……”哈利失落地說。
“怎麼會是倒黴呢?多學一門外語總是好的,更何況這還是與生俱來的能力。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他們因為你是蛇佬腔而認為你打開了密室,是嗎?”
“您也這樣認為嗎?”哈利試探性地問。
阿萊西亞微笑着搖搖頭:“我當然相信你。你就像你媽媽那樣,勇敢、善良、正直,是不會做出傷害他人的行為的。”她看着哈利的眼睛,溫柔地說,像是被拉進了美好的回憶。
“聽海格說,您和我媽媽是很好的朋友,您能和我說說有關她的事嗎?”這個問題哈利早就想問阿萊西亞了,可惜她在工作日裡太忙了,周末又總是不在學校。
“當然可以。從哪說起呢……”鏡子裡,阿萊西亞抓起一縷頭發,“就從我的頭發說起吧。我的頭發原本是黑色,在霍格沃茲剛待了一學期,我就把它染成了藍色,因為莉莉有一頭很漂亮的紅頭發,人又長得可愛極了,我不想在她身邊時總是一個背景。我承認有時我會嫉妒她——不要露出這副表情,嫉妒上比自己優秀的人是很正常的,更何況莉莉她成績優秀,擅長每一學科,人緣還好,所有人都願意和她做朋友。
不過我對她的嫉妒遠少于對她的喜歡。她是我見過的最善良、勇敢、開朗的人,活像一個小太陽。變形課上很多同學會出現各種問題,她能敏銳地發現别人的難處,委婉地提出建議——這些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完,我待會兒還要去巡夜,以後有機會,我再和你細說吧。”
“謝謝您能和我聊這些。您今晚找我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想問我吧?”哈利心情輕松了很多。
“是的哈利,很高興你願意和我敞開心扉。關于密室的事情,我确實獲得了一些線索。但你知道,我很少能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我想問問你,你每次趕到現場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情?任何事情都可以。”
哈利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自己知道的告訴給阿萊西亞,他覺得阿萊西亞會像他媽媽一樣相信他:“在洛麗絲夫人遇害時,我和羅恩、赫敏剛剛離開忌日晚會,我們本想着馬上回到宴會,可是我聽到了一些聲音。那些聲音在說:‘撕你……殺死你……餓壞了……殺人……是時候了……’但是羅恩和赫敏都聽不見這些聲音。”
“你别緊張,哈利。你最近感覺自己清醒嗎?有沒有失去過某些記憶?”
哈利搖搖頭:“我清醒極了,除了不記得昨晚吃了什麼以外。”
阿萊西亞沉默着,托着下巴思考。
“您懷疑我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做了這些事情嗎?”哈利着急地問。
“不,我不是在懷疑,我隻是在思考——我想我猜到密室的怪物是什麼了。”
“是什麼?”
阿萊西亞想含糊過去,但這樣不就和鄧布利多一樣了嗎?而她總是很不滿鄧布利多的隐瞞行為。“我不确定,”阿萊西亞說,“但我猜測,密室的怪物很有可能是蛇怪——海格的公雞最近接二連三地死去,而公雞正是蛇怪的天敵。此外,蛇怪的瞪視會緻人死亡。但如果沒有直接與蛇怪瞪視,而是通過某些媒介的話,人隻會石化。”她隻把理由說了一半,另一半的理由是,上次打開密室的伏地魔和建造密室的斯萊特林都是蛇佬腔,能夠控制蛇怪的行動。
哈利贊同地點點頭,心想幸好把這些事情告訴給了阿萊西亞。
“咚咚咚——”鏡子那邊傳來敲門聲,阿萊西亞和哈利告了别,“應該是西弗勒斯,他來叫我巡夜,我們先不聊了。”
弄清密室的怪物是蛇怪後,阿萊西亞立即把這件事禀報給鄧布利多。雖然證據不足,但鄧布利多覺得阿萊西亞的推測有道理,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于是他們在學生經常出現的地方安裝了能播放公雞叫的設備。攻擊事件的确再也沒有發生,但很多學生和教師都不堪其擾。斯内普提議可以在非休息時間定時間斷播放,隻要把蛇怪弄得不敢出來就行。以防萬一,弗立維教授在魔咒課上教學生施“鳴叫咒”,可以模拟動物的聲音,念出“公雞晨鳴”的咒語,可以放出公雞的叫聲。
不久後寒假到了,正如阿萊西亞猜想的那樣,斯内普建議她回霍格莫德過寒假,不過口吻是他一貫的譏諷意味:“如果你下學期還想繼續授課的話,一整個寒假最好都待在霍格莫德。”
“霍格莫德離霍格沃茲太近了,密室裡的怪物很可能跑出來攻擊我,要不我去你家過寒假吧。”阿萊西亞把臉湊到斯内普的眼下,發現他面部輕微地抽搐了一下,好像她說了一句極其冒犯的話。
“我開玩笑的。不過,要是你想來我家的話,我倒是非常歡迎。”她笑盈盈地看着斯内普的眼睛。
聖誕節轉瞬即至。斯内普和往日一樣起了個大早,在貓頭鷹寄來的禮物堆裡翻翻找找。給他送禮物的基本上是同事和學生的家長,他一件件地查看寄件人的姓名,沒有找到心裡面想的那個名字。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他照常拆開這些禮物,把它們放進儲物櫃,而後坐在壁爐旁看書。
外面還在下雪,天氣冷極了,他卻把窗戶打開,不知是在期待着什麼東西會随着寒風飄進來。
夜幕降臨,蜘蛛尾巷靜悄悄的,冷清得沒有絲毫節日的氛圍,連輕微的敲門聲都是如此清楚。誰在敲門?斯内普把思緒從書中收回,望向樓下的街道。蜘蛛尾巷沒有路燈,他隻能借着對面鄰居窗戶透出的微黃燈光,勉強辨認出一個站在他家門前的人影,但他認為那個人的頭發是藍色。
一種莫名的期待情緒領着他下樓,讓他把門大大地拉開。
“西弗勒斯,聖誕快樂!”阿萊西亞戴着白色的針織帽,圍着糖紙般彩色的格子圍巾,穿着麻瓜的白色長羽絨服,手裡提着一個藍色的禮盒,眉眼間滿是笑意。
“聖誕快樂。”斯内普眼睛裡閃過一絲喜悅,但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阿萊西亞走進屋子,待斯内普關上門後,把手裡的藍色禮盒遞給斯内普:“聖誕禮物。我昨晚就想讓貓頭鷹給你送過來,但想到今晚要來拜訪你,就自己拿來了——打開看看?”
他拆開禮盒,裡面平整地疊着兩條圍巾:一條是灰色的,十分簡樸,沒有任何花紋,做工也很粗糙;另一條銀綠相間,還繡着一條小蛇,做工很精細。
“醜的那條是我自己織的——哦,你什麼表情?我盡力了,沒有用魔法,親手織的,織廢了好幾條才出了這麼一個成品呢!原本你的聖誕禮物隻有這一條,但是我今早收到你的禮物了——我真的特别喜歡那個異型魔方,太有心了!和你的禮物比起來我的簡直相形見绌,所以我跑了好多家商場,給你又找了一條圍巾。”阿萊西亞說。
“明智之舉。”斯内普拿起那條灰圍巾,臉上寫滿嫌棄,可是當阿萊西亞讓他試試這兩條圍巾合不合适時,他先試了灰色的這條。
阿萊西亞帶來一款名為《斷頭台》的傳統魔法桌遊,大緻規則是通過抽取卡牌來獲得一系列命令、道具、提示,最終将對方的君王送到斷頭台。雙方君王都會逃跑,攻擊方會因找不到君王而無從攻擊,防守方會因找不到君王而無從防守。卡牌具有魔法,命令卡牌能夠直接被執行,比如“對方士兵減少100人”,“對方魔藥失效10分鐘”,“對方君王不許移動”;道具卡牌能夠釋放出魔法,比如“繳械咒”卡牌可以直接釋放繳械咒,奪走士兵的武器;提示卡牌會暗示君王的位置。
阿萊西亞的這幅桌遊經過了她的修改,為道具牌增加了幾張空白卡牌,可以讓她和斯内普充分發揮自己的想法,又增加了提示卡牌的難度,使君王的位置需要通過高強度的推理才能得出。他們玩了兩輪,各勝一局,一直到淩晨一點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