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求是報社成員一整晚的努力,今早七點半,《今日實言》日報送到了每一個巫師家庭中,包括那些沒有預訂的。當人們期待着看到三強争霸賽的結果而收下報紙時,映入眼簾的,竟是用大字标明的“神秘人卷土重來!”
這份報紙還附帶了小巴蒂和哈利的陳述影像,更增添了消息的可靠性。仔細閱讀下來,裡面還叙明了鄧布利多和福吉的決裂、卡卡洛夫的出逃、伯莎失蹤的真相,穆迪的情況……三強争霸賽的結果僅占了角落的一小塊面積,上面寫道:“比賽因神秘人和食死徒的幹預,沒有得到公平的結果。哈利·波特将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硬塞給他的1000加隆與其他三位勇士平分。”
輿論嘩然,整個英國巫師界都陷入恐慌之中,想讓魔法部給個說法。然而魔法部也是亂成一鍋粥,相信報道内容與懷疑報道内容真實性的人數幾乎持平,兩方勢力不相上下,最後都各讓一步,選擇暧昧不明的說法,由福吉出面聲明:“情況尚未确認,還請公衆稍安勿躁。”
福吉恨透了阿萊西亞。若不是她一意孤行地報道此次事件,《預言家日報》肯定能将這件事掩飾過去。
在他眼裡,這一切不過是鄧布利多奪權的陰謀——先是找了一個神志不清的未成年學生(或者說其神志不清就是鄧布利多導緻的),又對小巴蒂的行為大做文章,然後讓手下的斯内普僞造黑魔印記燃燒的痕迹,最後讓阿萊西亞通過報紙謊報事實。
盡管鄧布利多明确表示阿萊西亞從未聽命于他,但鄧布利多又是為她平反,又是幫她治病,還聘任她為霍格沃茲的教授,說她不是“徹頭徹尾的鄧布利多的人”,誰會相信?
福吉不允許有人奪走他的權力,他不能讓公衆認為伏地魔回來了。既然他無法掩飾消息,那就抹黑傳播消息的人,以此降低消息的可信度。
他動用關系,向《預言家日報》施壓,讓其不斷報道哈利精神不正常、有妄想症、愛出風頭、好逞英雄的内容,借此把哈利塑造成一個為博眼球而不惜撒下彌天大謊的醜角;報道鄧布利多是個危險分子,是聘用狼人、巨人混血的老糊塗;報道阿萊西亞品行不端,為了名利不惜一切代價,遑論造謠生事。
比如,麗塔·斯基特就寫了這樣一篇報道:
“阿萊西亞·朱利安向來是一個追名逐利、毫無下限的人。她在一年級時就把頭發染成了藍色,無非是為了引起異性的注意。
學生時期,她便有‘級長收割機’的稱号。據說,她在四年級時便蓄意勾引比她大一個年級的拉文克勞的級長。在新鮮感喪失後,她在五年級對時任赫奇帕奇的級長下手,玩弄後者的感情。在與後者在一起一年以後,她又投入剛被選為斯萊特林級長的菲爾尼爾·賈維斯的懷中。
本報記者特意采訪了賈維斯先生,他說:‘她從沒有愛過我,或者說她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她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利用我,除我以外,她還和許多男人保持着緊密聯系。我後來和她提了分手,她因此一直對我懷恨在心,才會選擇在報紙裡指控我幫助神秘人回來——這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
在回答朱利安是怎樣一個人時,賈維斯先生冷笑了一聲:‘她虛榮、刻薄、冷漠,對人毫無同情憐憫之心,完全是處于對名利的追求,她才創辦了《末暗時代》報紙和黎明将至電台。沒錯,不是為了救人,隻是為了讓别人贊頌她的才能。’”
阿萊西亞平靜地讀完了這天的《預言家日報》。
這篇報道想證明她追名逐利、毫無下限,但所謂的“論據”,也不過是無聊的感情史,深究邏輯什麼都證明不了。至于造謠,由于阿萊西亞在魔法部也有一部分支持者,《預言家日報》隻敢在真話裡面夾雜些假話,不敢像對待哈利那樣,堆砌出滿紙的謊言,把她描寫為一個私生活混亂的“□□”。
換做過往,她不會對這類文章作出任何反應,可當下她有一種義務:避免那些腦子不清醒的人因厭惡她而懷疑她所報道的内容的真實性。
于是她在第二天的《今日實言》中寫了兩句簡短的話:“我的榮譽無需從男人那裡獲得。報紙與電台除了監獄和病房以外,沒有給我帶來任何名利。”其後附帶了她從學生時期至今獲得的榮譽與獎項,無論數量還是含金量,她所有前男友的榮譽和獎項加起來,都不及她的一半。
不過相比論文,公衆更願意了解一個人的花邊新聞,因此有一部分巫師因她“品行不端”而取消訂閱求是報社的報紙。
“阿萊西亞,你必須為自己好好辯白,我們都知道你不是那種人。”鳳凰社的總部确定在格裡莫廣場12号後,莫莉在第一次集會前對阿萊西亞說。
“不是哪種人?”阿萊西亞被莫莉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弄糊塗了。
“不是那種……玩弄男人感情的壞女人。”當着孩子和丈夫的面,莫莉不好直說,她把阿萊西亞拉到了一旁,輕言細語道。
“你說麗塔·斯基特的文章啊,我不是已經作出回應了嗎?”她看上去滿不在乎。
“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你那兩句話的含義,你得反駁說你根本沒有幹過那些事情!”莫莉壓着嗓子,氣呼呼地。
聽莫莉的意思,阿萊西亞需要做的是反駁自己沒有在四年内換了三個男朋友,為自己立一個名為專一的牌坊。觀念不同,為避免和莫莉吵起來,阿萊西亞隻好敷衍地點點頭。
“砰”的一聲從門口傳來,接着是一個女人在慘叫。
“唐克斯,你還好嗎?”這是西裡斯的聲音。
“這裡為什麼有一個傘架?都怪……”唐克斯話還沒說完,一陣可怕的、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便把她的聲音淹沒了:“畜生!賤貨!泥巴種!肮髒和罪惡的孽子!趕快從這裡滾出去!你們怎麼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這是一個戴黑帽子的老太太的肖像在大吼,那兒原本有兩道天鵝絨帷幔将她遮住。
西裡斯和盧平立刻跑進來,費了很大的力氣,終于把帷幔給拉上,那幅肖像這才消停下來。
“好久不見,西裡斯,這是?”亞瑟按着胸口,心有餘悸地問。一旁韋斯萊家的孩子和赫敏也投來同樣的詢問目光。
“這是我母親,一個信奉純血統的瘋子。”西裡斯尴尬地答道,極力想轉移話題,“哦,阿萊西亞,好久不見。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尼法朵拉·唐克斯,我表姐的女兒,去年成為了傲羅。唐克斯,這位是阿萊西亞·朱利安。這是韋斯萊先生和韋斯萊夫人,這幾位是韋斯萊家的孩子,這是他們的朋友赫敏——我真感謝你們願意來幫忙打掃衛生,克利切并不聽我的話。”
“你們好!”唐克斯熱情地打着招呼,“阿萊西亞!你頭發的顔色真漂亮!”她紫羅蘭色的頭發立刻變成了藍色。
“你的頭發!”阿萊西亞驚喜地說,“你是易容馬格斯?”
“天生的。”唐克斯驕傲地笑着,還未等她和阿萊西亞多說幾句話,又有人走進門來——穆迪,愛米琳,以及一個高個子、黑皮膚的男巫。
“阿萊西亞。”愛米琳輕聲說,同時和其他人打招呼。有外人在場時她總是很拘謹,看上去端莊典雅。
穆迪也向他們問好,同時給阿萊西亞、西裡斯和盧平介紹:“這位是金斯萊·沙克爾,和我們一樣,都是傲羅。金斯萊,這是西裡斯·布萊克,這是萊姆斯·盧平,這是阿萊西亞·朱利安。”他們相互問候。
此後宅子裡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有時候動靜鬧得太大,又把布萊克夫人給吵醒了,她敞開喉嚨大罵,把所有人都弄得很不愉快。阿萊西亞在征得西裡斯的同意後,給天鵝絨帷幔念了咒,把布萊克夫人封了起來——她連蠱惑魔鏡都能封印,這點小事不在話下。
随着鄧布利多和斯内普的到來,會議即将召開。莫莉把孩子們都送上樓,警告他們不要竊聽會議内容。
衆人簡單地問候後,都進入到門廳,開始第一次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