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恨不得暑假的每一天都待在西裡斯家。
然而去年暑假,西裡斯告訴哈利,他需要将女貞路4号稱為家,每年回來一次,唯有這樣,鄧布利多用他母親的愛和血脈建立起來的保護才會生效,他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既然是家,假期待在這裡的時間就不該比其他地方的少,于是他與西裡斯約定,在8月8日這天接他走,到另一所房子去“度假”。
西裡斯上次是騎着飛天摩托來接他的,同行的還有亞瑟。那天清晨,當摩托落到地上,引起一陣轟鳴時,正在吃早飯的弗農姨夫把手裡的刀叉都吓掉了。那次會面自然很不愉快,德思禮夫婦的言語中全是不尊重和挑釁的意味,西裡斯想用魔法教訓他們,被亞瑟攔住了。
今年的情況隻可能更糟。
哈利和表哥達力遇到了攝魂怪,為了保護達力,他用了魔法,卻收到了魔法部的受審通知。他可能會因此被責令退學。如果西裡斯再次和德思禮夫婦吵起來,進而對麻瓜用了魔法,他們會不會被魔法部安上新的罪名?
8月8日這天,哈利起了個大早,洗漱完後就坐在一樓的窗前,不時望着馬路。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一輛白色的轎車極其平穩地停在路邊。
車裡走出一個女人,黑色短發,小眼睛,塌鼻子,穿着白襯衫和黑長褲。她敲響了德思禮家的門。
“一個麻瓜。”哈利心想。
佩妮姨媽氣呼呼地去開門,弗農姨夫嚷嚷着:“佩妮,盡快讓那些人進來,别被鄰居看見了!”
“我知道了。”佩妮沒好氣地打開門,看見來人後輕輕地驚叫了一聲,“請問你找誰?”她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衣着正常,手上沒拿奇怪的棍子,應該不是那群怪人。
“你好,我想問問路。”女人的聲音傳到哈利的耳朵裡,變成了:“哈利,我來接你。”他認出這是阿萊西亞的聲音——看來她施了咒,易容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又讓哈利聽到和德思禮一家完全不同的内容。
“請問您知道這個地方怎麼走嗎?”阿萊西亞從褲子口袋裡取出一張紙條,遞給佩妮,而哈利聽到的是:“情況特殊,你現在去穿上隐形衣,跟我上車,别帶行李。”哈利滿腹疑窦地照做了。
既然來者是個會開車、會穿衣的“正常人”,弗農繼續看報,達力繼續吃飯,佩妮也客氣地為她指路,沒人注意到哈利消失了。
“真是謝謝你,不然還不知道我要在這裡兜多久圈子呢!”她說,這次哈利聽到的是:“首先我要确定你是真的哈利——我的守護神是什麼?”
“蝙蝠。”哈利穿着隐身衣,站在佩妮身後說,把德思禮一家吓一大跳。
“剛剛是什麼聲音?”阿萊西亞假裝驚訝,同時哈利聽到:“你也可以問我一個問題,以确定我是真的阿萊西亞。”
“哦,聲音?可能是外面傳來的吧。”佩妮尴尬地掩飾着,不想被眼前的“正常人”當做怪人。
“你男朋友叫什麼?”哈利問。
“西弗勒斯。”她聲音聽上去柔情蜜意的,讓哈利感到有點惡心——世界上這麼多男人,阿萊西亞偏偏選了他認為最不值得喜歡的那個。
可佩妮聽到的卻是驚恐的聲音:“你聽,又有人說話!”
佩妮看到阿萊西亞向後退了一步——她在給哈利讓路——以為吓到她了,急忙解釋道:“哪有什麼聲音,錯覺吧。”
“我想我得走了,謝謝你的好意。”她欠了欠身,和穿着隐身衣的哈利一起離開——這次巫師和麻瓜聽到的内容都是一樣的。
佩妮關上門,和她的丈夫一樣,憋了滿肚子氣,等着往哈利身上撒,但屋子裡怎麼也找不到哈利的身影。
“弗農,你看這張紙條!”佩妮驚叫道,因為紙條上的字已經不再是一個地名了,而是一封委任信:“本人西裡斯·布萊克,以哈利·波特教父的身份,委任阿萊西亞·朱利安替我從女貞路4号将他接走。”
等二人反應過來,那輛白色的轎車已經揚長而去了。
“阿萊西亞,今天為什麼是你來接我?”車開動了很長一段時間,哈利仍不見其他人,也沒有看出阿萊西亞有停車的意思。
“為了你的安全。我們擔心有食死徒潛伏在周圍,而西裡斯太容易被盯上,他的易容術也不大精湛——本來他們打算大晚上騎飛天掃帚護送你走,但那樣目标太大,我就想了這麼一個方法——那幫蠢貨肯定想不到我們會用麻瓜的方法離開。”阿萊西亞狡黠地笑了笑。
“我們坐車到哪去?”
“機場。”
“我們要坐飛機?”哈利不可置信道。
阿萊西亞點了點頭。
“那我們的目的地是哪?”
“倫敦,鳳凰社總部——你把這個背下來。”阿萊西亞遞給哈利一張紙,上面寫着“鳳凰社指揮部位于倫敦格裡莫廣場12号”。
“鳳凰社?”哈利一頭霧水地背下這句話,而後,紙張燃燒殆盡。
“是以鄧布利多為首的對抗伏地魔的組織,相關的情況隻有到了目的地才能告訴你。”鳳凰社的成員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不能把鳳凰社内部的消息在格裡莫廣場12号外洩露。
“那你給我買機票了嗎?”哈利将身向前探,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做過飛機,有些激動。
“沒有。”看見哈利有些失望的神色,阿萊西亞補充道,“做戲做全套,一個人上車,也應該隻有一個人下車。看見你旁邊的小行李箱了嗎?我對它施了咒,裡面是一個房間,你躲在裡面,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後我再把你放出來——放心,要不了多久,差不多三個小時。”
阿萊西亞的語氣永遠是這樣不容置疑。她明明隻做過哈利一年的老師,哈利在她面前卻總是不自覺地做言聽計從的學生。
他無奈地打開箱子,剛把手伸進去,就像被漩渦吸附了一般,整個人都被拉了進去。這裡面果然如阿萊西亞所說,是一個舒适的小房間。她擔心哈利會無聊,還在裡面放了漫畫書和遊戲機。
因此,當阿萊西亞打開箱子,他突然被彈到地面上時,還沒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半小時。
“哈利,好久不見!”莫莉把哈利從地上扶起,緊緊地抱着他,聲音很輕。比起上次見面,她消瘦、蒼白了很多。
“好久不見,韋斯萊夫人。”哈利高興地說,同時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阿萊西亞,辛苦你了。”莫莉微笑着。
哈利注意到,阿萊西亞已經變回了原本的模樣,連衣服都自動變成了她喜歡的吊帶和牛仔短褲,不過她的頭發還是黑色。
“他剛來,會議已經開始了。”莫莉用手指着一扇緊閉着的門。
“他是誰?會議又是什麼?”哈利忖度道。
而阿萊西亞清楚,“他”是斯内普,今天鳳凰社會議的發起人。于是她欣喜地應答一聲,走進那扇門。
“神秘事務司的緘默人博德被盧修斯下了奪魂咒,”斯内普正在做報道,看見阿萊西亞進門後,微微笑了笑,“在昨天晚上,他在奪魂咒的控制下嘗試将預言球從架子上拿下來,從而受到了折磨……”
開門聲再次傳來,莫莉安頓好了哈利,也參與到會議中。
“黑魔王遲早會知道,隻有預言涉及到的人才可以把它們從架子上取下來,而不會受到痛苦的折磨。他當然不會自己去神秘事務司取。盧修斯成立了一個小隊,專門設法盜取預言球。”斯内普睥睨四周,十分享受他人的緘默和傾聽。
“被派去劫獄的四個食死徒打算給皮爾斯·辛克尼斯下奪魂咒,以此取得與攝魂怪的聯系。原本負責輪流監管阿茲卡班的四位傲羅,或許應該多關照一下這個人。”他用的雖然是委婉的謙辭,但語氣卻是傲慢和不容置疑的。
他繼續說着他已知的食死徒的行蹤。這次集會雖然是鳳凰社部分成員的會議,但更像是他個人的工作報告。
“狼人芬裡爾·格雷伯克重新被黑魔王接納,最近他正在薩福克一帶活動,我們可以動用傲羅去逮捕他。”他的長篇報道作完了。
“阿萊西亞前幾次給我們的麻瓜湯劑起了些意料之外的效果。”穆迪面向阿萊西亞說,“我們按照你那位德國朋友的要求,把藥加進了那些食死徒每天喝的水裡。近來,那些犯人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哪怕是貝拉特裡克斯,見到我們後也說不出一句挑釁的話。此外,攝魂怪竟然對他們視若無物,好像他們已經沒了靈魂一般。我們嘗試着把攝魂怪撤出兩隻,他們也依舊萎靡不振。”